第32章不是我打死各位，就是在座的各位被我打死
一头踏入空间隧道之中，光怪陆离，不知时间，而后在某一刹那豁然开朗。
睁开眼睛，青年脚踏菱形空间，出现在深邃的大空洞外，圆藏山中。
山还是那座山，天却早已换了副模样。
犹记此前仍是艳阳高照的夏至未至，而今环顾四周，竟是突兀的飘起雪来。
更令人扼腕的是，这雪也并非白茫茫如冰晶般剔透，而是灰蒙蒙的，更像是纸钱烧尽后的碎屑，随风而起，无力而落。
仿佛一场无声又盛大的祭奠仪式。
从另一个世界裹挟着的热量顷刻间散去，温馨不再，冷意非常。
朔月呵了口寒气，也不拢手缩肩，贪恋那份温暖，而是舒展四肢，任凭几欲冻结灵魂的寒意在他身上游走。
如此，快速洗去怠惰和懒散，擦拭那热血沸腾的战意和灵魂。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朝着山外走去，那路线竟与初到冬木的美游一模一样。
而在美游驻足，震撼于另一处世界的人之灯火处，朔月同样止步，抬起金眸。
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飘雪，是冻结的河面，是空无一人的房屋……是中心处出现了荒芜大坑，宛如城市的空洞眼眸般，凝望着铅灰色的天空。
“这里，也是冬木。”定定的看着末世般残破的景象，朔月察觉到内心深处的悸动，自言自语，“属于‘我们’的冬木。”
再无漫步下去的兴致，朔月脚尖一点，独属于置换魔术的气息遁入灵脉，作为信使，向这座城市的主人送去了邀请函——
若说朔月对恩兹华斯有深仇大恨，那是假的，他们充其量只是对逃离的囚犯进行追杀罢了，其家主甚至放任朔月的前身，卫宫巨侠一人挑赢圣杯战争，献祭七张职阶卡将美游送走，说是大度也不为过。
倒是安洁莉卡追杀羽翼未丰的朔月七天七夜……关于这一点，朔月确实不打算放过。
既然如此，不妨摆明车马，堂堂正正一战，相信自负有吉尔伽美什傍身的恩兹华斯不会拒绝这样的邀战。
简单的思考着，青年的身形飘忽，眨眼间抵达山脚，再出现时，已经在冬木市的大陷坑边缘，大步流星的走进一家店。
“欢迎光临……是你啊。”头戴日式头巾帽，正忙碌在柜台间的店主抬起头来，见到许久未见的，白发金眸的熟人，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而朔月，也毫无疏离感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哟，老规矩，麻婆豆腐，不要辣。”
“首先，我这里卖的是拉面，其次，小店的菜品只有辣，特辣，变态辣三种样式。”一如既往的认真回复，哪怕知道这个青年在调侃，但店主还是先擦了擦手，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环抱双臂，蓝色围裙上的白色“麻”字异常显眼。
“这位客人，若是不想吃，就还请回吧。”
“别啊，这不是久别重逢，太高兴了嘛。”朔月拿起筷子敲了敲，“在我走后，已经过去多久了，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
在fz的世界线中，他身为教会的监督者，却又为了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与吉尔伽美什订立契约，投入圣杯战争中，被朔月设计杀死。
但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且只是教会派来的监视者，卫宫切嗣早在圣杯战争前就与他错身而过。而言峰绮礼自己则声称是见证这个世界终结的神父，表面上则用卖麻婆豆腐拉面的店主为遮掩。
“时间？这种人人都能感知到的事情，你为何要特地来问我？”言峰绮礼若有深意的眯起眼睛，却没再问，转而道，“迄今为止，已经过去数十日了。”
就好像遵循着一人一个问题的规则般，轮到言峰绮礼发问了：“朔月家的神稚儿，现在如何？”
“托你的福，活得好好的。”
“与我无关。”
“哈，客气话都不听。”白发青年一手托腮，失笑摇头，“恩兹华斯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除了寻找你之外，收集魔术材料的动作就没断过。”神父顿了顿，忽然道，“直到现在，你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正义吗，卫宫士郎——或是说别的什么存在。”
“哦？果然猜出我不是士郎了吗？”朔月的笑容不改，“很抱歉，我可不知道恩兹华斯的正义是什么呢，不妨说来听听？”
神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竟也开口解释起来。
“人类迟早会灭亡，恩兹华斯看到的是更远的境界，比起枝叶他们看到树干，比起树干他们看到森林。”
言峰绮礼是个很好的叙述者，他在店铺里行走，沉重的脚步声与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连成一片。
“不是个体而是种族，在成就大事的过程中，必须做出牺牲小我的觉悟。”
“——而牺牲的那份‘小我’，便是拥有神稚儿之称的美游，朔月家的最后一个孩子。”
站起身来，朔月脸上笑意浅淡，同样踱着步，与言峰绮礼保持着距离，就像从轴心衍生出的两道无法重合的指针。
“为了大义而牺牲，这就是恩兹华斯，或者说家主朱利安展现给你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