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腹诽,谁要你这种渣滓喜欢!可表面上只是一脸的哀悽无奈。
求饶的话她过去倒是随时能说出口,可是自打凌楚楚告诉她要拿自己当个人之后,她就没法再开这个口了。
狡辩也是徒劳,她刚刚脑子一热对着凌青阳那一通叫骂,恐怕已经让凌青阳对凌楚楚更加怀疑了,她心里后悔也没用,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也只能咬牙承受。
老大在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小桃相信她回来一定会给自己出这口恶气的……
凌青阳捏着她的下巴强使她面向自己,一看这丫环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便邪气地笑了,“如何,想清楚了吗?将来整个丞相府都会是本少爷的,你跟了我岂不比跟着那个贱.人有前途?”
小桃垂着眼眸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凌青阳被如此无视,心头当即就怒火起,手上狠狠用力将小桃的下巴捏得几乎要变形碎掉。
看着她稚嫩的小脸上表情痛到扭曲,凌青阳非但没有半点的怜惜,反而眼中布满冷血恨意,仿佛把这个惹怒他的小丫环当成了她的主子,那个他恨到骨子里的贱。人!
“给脸不要脸的贱丫头,跟你主子一样!”
凌青阳怒喝一声将小桃重重掷在地上,随后悠然起身负手而立,语气淡漠地说道:“你该庆幸本少爷不是个好色之人,也不喜杀戮……”
小桃在刚刚被摔在地上那一下撞得脑子发懵,等到凌青阳已经打开门走出去,而两个家丁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时,她才绝望地昏迷过去。
痛,像被利箭刺穿了身体,而后是无法止息的折磨。
凌楚楚站在院里看着医童们煎药,柴火的烟与药汤的雾轻轻升腾,随风四处飘散,消失在日光之下,莫名心底生出几丝怅然和不安。
她不在丞相府的这些日子,也不知大夫人她们会不会去为难小桃她们?虽然她有跟沈容打过招呼,可是沈容毕竟在暗处,难得处处周到。
也罢,她自己在皇宫也是孤立无援,一时也顾及不了这许多,只有等回去再收拾那些烂摊子了。
“哗!”
冰冷的水兜头泼下,小桃昏昏沉沉的脑子陡然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便看见凌青阳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俊容毫无情绪,却仍令她觉得可怖,只是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颤抖和躲避了,只是勉强继续呼吸着柴房底端污浊的空气。
“方才只是给你一点小小惩戒,现在本少爷再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不知道。”
话一说出口来,小桃自己也被惊动,嗓子早就已经在刚才喊哑了,说出的话连自己也听不清。
这个被糟蹋得不成人样的丫头,竟然还是如此嘴硬,真是像极了她那个主子!
凌青阳原本在决定毁了她的时候就已经够恼火的了,可是看见她这副模样,想起那晚凌楚楚在祠堂装神弄鬼的场景来,更加恨得攥紧了双拳。
“贱。人,敬酒不吃你吃罚酒!”
“拿刀来!”
匕首明晃晃的光亮刺得小桃闭上眼睛,但痛觉早就席卷全身,让她无暇再去顾及其他,即使刀刃已经压到了她的脸颊上。
那块肌肤她每天早起都会小心翼翼地用软布清洗,擦上此许的香粉,趁着替四小姐梳妆的时候也在镜子里照一照,虽然她生得远不比四小姐好看,可也还是看得过去的。
她会在花开的时候,抽出空闲来偷偷捡拾有香味的花瓣制成胭脂,不去买话本子和小吃,也很少和姐妹们玩双陆,积攒下的钱买来眉黛和珠花,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美美地打扮打扮。
四小姐近来给了她不少赏钱,等到休沐那天她便去再添置些更好的水粉和衣裳。
小哥哥下次再来的时候应该会多看上她一眼的吧?
“凭你的这张脸到了花楼里也是一个抢手货,伺候伺候给得上价钱的富家子弟,他们多少还懂得点怜香惜玉,可要是毁了,这辈子恐怕也只能任由贩夫卒蹂。躏,就像刚才那样……”
“说还是不说?本少爷的耐心有限,由不得你在我跟前使性子。”
小桃已经再没力气去躲避,或者做出哪怕神色间显露的半点挣扎,凌青阳将匕首抵在她的脸颊上,她只有无力地受着,喉间更是一个能听清的音节也实在是发不出来了。
可是她这样的表现在凌青阳看来却是成了一种怠慢和抵抗,凌青阳握刀的指节愈发地捏紧直至发白,恨不得立刻就用这手上的刀,把这个不听话的贱丫头给切成肉片。
但凌青阳到底是自小饱读读,养尊处优地长大,纵然因为恨而生出些残忍的念头,但这等见血的事他却是不能亲手做得出的。
因此,他遏制着心头怒火,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气,把那雪亮的刀刃紧紧挨着小丫环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只悠悠一移,一道不深不浅却足以让她流血的半寸长的伤口便出现在上面。
小桃早就已经太累,这一道伤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只是隐隐感到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带来些许的痒,同先前和眼泪一样,只是她眼睛干涩,早就已经哭不出来了。
意识渐渐模糊,她暗自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汗水,或者血水。
不过,是什么都不那么重要的了,她今天日招惹了凌青阳,无论如何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的奴婢,命运凄惨的数也数不过来,只是她比其他人幸运些,遇到了她的老大。
就算凌青阳杀了她,老大也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如此想着,小桃竟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凌青阳手边划出三寸长的伤口,却见这丫头全无反应,动作一滞之后,却索性更为残忍起来,在她脸上连划数道血痕,直到连她的原本面目几乎看不出来,才把沾了血的匕首重重掷在地上。而他的手和衣袖,却是半点的血渍也没有沾上。
“贱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
凌青阳打开门,远远看见妙雨端着满满一盆衣裳正要去晾晒,便冲家丁使了个眼神。
妙雨跟着家丁走到柴房内,一看地上那个满面血痕的女子,当时吓得转身就要跑,却被凌青阳死死捉住手腕拖回来。
“看见了吗,这便是与本少爷作对的下场,你不想变成这般,就给本少爷乖乖听话,否则,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