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妇人死于昨夜戌时一刻,全身除了几处擦伤,并未发现因外力所致损伤……
以池某多年的经验,此妇人死因,乃是自己咬断舌头失血过多,加上溺水所致。”
听池仵作说出赵妈死因,凌赫轩父子及段沐瑾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怀疑。
“池仵作,你说她是自己咬断了舌头?”凌青阳毫不犹豫便说出自己疑问。
“小的也知道此事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的确如此。”
池仵作说着,用器具撬开赵妈的口,接着用油灯照着内中断舌跟那三人讲解。
“若是人为割断,断口绝不会是这般参差不齐,而断口又恰好与死者齿印吻合。”
段沐瑾在刑部当职,多少也知道这些常识,只好承认:“的确不像被他人所伤。”
但,不像并不代表不是。段沐瑾心中仍然存疑。
“这怎么可能,她这般狠狠咬自己,就不怕痛吗?”
尽管咬舌自尽这事历来也有不少传闻,凌青阳从未见过,更不会相信。
凌赫轩只是意味不明地点了两下下巴,便打发池仵作走了。
“老爷,有人在幽兰苑发现了血迹!”
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眼中一阵复杂纷呈。
那幽兰苑,是这丞相府中一处极为冷清的一块地方,隔着清兰苑一座小假山,同样窄,却更为清幽。
“老爷,就在这儿!”
三人走到后院那口井边,看见那从绞轮到井沿又到地面的凝固褐色血迹,皆是神情一滞。若非刚刚看过赵妈狼藉的死相,恐怕也会为此大骇。
血迹中包含几块血染的足迹,段沐月瞧了一眼,淡淡说道:“是那妇人的足迹,想必这血便是她的了。”
说罢,段沐月走近井边细细察看了一番,而后瑾着疑惑道:“那妇人血似乎就是这绞轮上开始流的,这般蹊跷?”
没人看见凌赫轩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这井,不正是当年雪娘自尽那一口!
其实凌楚楚的亲娘本是住在幽兰苑,只是自从她投井之后,凌楚楚才搬去清兰苑的。
这院里的每盆花草,和屋里那些白纱,以及院里陈旧的秋千架,都是雪娘生前亲手置就。
凌青阳跟着段沐瑾过去,一靠近井边便觉得一阵诡异的凉,不禁绷直脊背。
“这疯妇人是如何进来的,这座院子平日可是上锁的!”
凌青阳多少知道点过去的事。
段沐瑾垂眸,想起昨夜之事,莫名觉得晦气。那玉燕哪来的胆子?
“从各个现场能分辨的痕迹和验尸结果来看,这妇人不过是疯了。”
段沐瑾转身走到凌赫轩面前,欲离开院子。
正好都想离开。
未出院门,刑部的捕快又来禀告,“王爷,昨夜二王爷受惊那座假山上发现一截布料!”
目光所即处,捕快手上拿着一条被撕裂的白布,是孝衣那种料子。
凌赫轩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而后却未发一语。
“继续搜查线索。”
三人回到主院用早膳,除了凌楚楚和二姨娘之外的是都在。
段沐清一边扒拉着碗里的菜,一边心不在焉地张望,“皇兄,楚楚怎么还不来?”
段沐云无奈瞄他一眼,“四小姐身子不适,不便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