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无论人雅士还是市井小民,空闲时都喜欢品茶听曲。し
而欣儿姑娘的曲,是近几年汴京城青楼的姑娘中最好的,富贵人家以能请她入府奏曲为荣,平民百姓以听过她奏的曲为耀。
故此,不消两日,欣儿姑娘拍卖初夜的事情就在汴京城传了个遍,成为人们茶前饭后最常谈论的事。
七月二十日。
日头才刚刚落下,晚香楼外的街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女人、孩童,皆伸长脖子往里看,生怕错过了什么。
许诺未曾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晚膳后十分淡定地躺在榻上吃果子。酉末,瞧着天色暗了,才带着七月和巨额的交子出门。
晚香楼挂满了灯笼,在街上显得格外醒目。
二人到时,时只能瞧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微在晚香楼外面。
万幸她们体瘦而有力,费了不少劲后,终于挤到楼下。
二人原本身着男装、手持折扇、打扮得油头粉面,十足的富家纨绔的模样,这样挤了一路,显得有些狼狈。
她们对视一眼,扯了扯衣袍,齐齐打开折扇,阔步往里走。
不想,才走了两步,连门也未跨进去,便被一个浑身香味花枝招展的老鸨用团扇挡住。
老鸨上下打量他们一番,拉长音调说:“两位小爷,可有预定位置啊?若早先没定好位置,这会儿已经没有包厢了,只有一层还剩几个座,每个一百贯。”
七月听后眼皮一跳,附在许诺耳边,小声道:“娘子,这还没开始拍卖呢,一个位子就一百贯了,那她这个人得多少钱啊。”她带的钱若是不够,岂不是要让娘子丢面儿?
许诺用嘴型说:“多少都无所谓。”
七月点点头,心想这些位子卖了高价钱,对她们也是好事。
许诺转回头,将前几日拿到的牌子递给老鸨,用男声道:“我们订了包厢,芙蓉阁。”
老鸨接过牌子正反面仔细看了看,抬头时面上瞬间堆满笑,将腰间的帕子拿出来摇了摇,喊道:“来人啊,带两位爷上去。”
今日的晚香楼好似正月十五看灯那日一般热闹,人声鼎沸,叫卖声、谈笑声充盈在晚香楼内内外外。
许诺在包厢坐定,瞧着二郎腿,观望楼下的动静。
看到楼下进来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叹了口气:“这些儿郎怀中揣着的多半是家中的钱,就算赎走了人,也不敢带回去罢。”
七月在一旁点点头,欲言又止。
亥时,大厅出现几位奏乐唱曲的妓女。
几个女子或抱琴,或持萧,缓步走到大厅的方台上。
刹那间,原本语笑喧阗的晚香楼静了下来,只剩涓涓乐音。
许诺伸出头去看,随着音乐,四个身穿粉衣的女子抖着长袖,缓缓从后面出来,随乐起舞。
这四个起舞的女子,腰细胯宽,一颦一笑都满含风情,台下的人个个都瞪直了眼。
音乐作罢,老鸨出现,她双手拿着团扇置于胸前,笑道:“感谢各位爷今日来捧场,咱们欣儿姑娘的初夜,今儿就交给各位爷了。”
她声音落下,二楼那间被屏风挡着的包厢后传出一道柔美的声音:“欣儿在此,给各位郎君行礼了。”
人们纷纷向那间包厢看去,隔着屏风,隐约能看到一抹倩影。
瞬间,人们如炸开了锅一般,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看着屏风,好似这样用力盯着,目光就能穿过屏风看到欣儿姑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