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安把苏婉娘的鬼魂唤了出来,此时一人一鬼正面对面地站着,屋内昏黄的烛火照在周安安半张脸上,显得她阴森了几分。
“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
周安安低吟出这句诗,对苏婉娘说:“这是我曾经听过的一句诗,三百亩水田诱惑还真的挺大的。”
“你爹是怎么死的?”
“受伤,没钱买药,熬死的。我娘病死的。”
“哦”
这两该死的东西!
“明天,我就带你去找那个王主簿,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好。谢谢神婆。”
“别把他弄死了”
“好。”
周安安为什么不提倡鬼魂去报私仇,就是因为人死了就死了,但是如果让那个凶手的罪行被世人知道,让他身败名裂,失去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这才是对他最狠的报复。
隔天早上,周安安在衙门口蹲守到了那个王主簿,周安安瞧着他挺眼熟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唤出苏婉娘,把人指给她看,“就是他了,看着年纪不小了,你轻点吓。”
今天一整天,王主簿都感觉肩膀沉沉的,腰也特别痛,路过阴暗处时,好像还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一闪而过就没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近期太累了,心里对苏民也有些埋怨。二人最近在争执分配那块地,如果没有自己,他怎么能昧下这么一大笔田产,这老东西,居然不给平分!
王主簿的家在县里的一户小院子里,他中年丧偶,儿子儿媳和他同住,老娘和兄弟在乡下待着。
上了一天衙,他此时累得晚饭都不想吃,任由自己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之间,他又看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现在还坐在他的房间里,垂着头,双肩耸动,好像在哭。
其实王主簿一直都没有见过苏婉娘,就连她的尸体,他都不想看到。
所以此时看到苏婉娘的鬼魂,他只以为是个梦,他梦见了一个温婉的姑娘。
王主簿不是一个好色之人,所以看到姑娘坐在他房间哭泣,他也只是上前去安慰几句,“你是谁家的孩子,来这里做什么?有事就去县衙找李大人。”
那姑娘慢慢地抬起头,满眼的血泪,脖子上还有一圈红痕,煞白煞白的脸蛋,王主簿吓了一跳,想跑,又腿软得挪不动道,只听那姑娘轻声说:“我是苏家的孩子,苏远的女儿。”
王主簿脑子“嗡嗡”响,脸上的皮都开始哆嗦起来,腿更软了,人直接瘫倒在地。
“苏远苏婉娘你,你不是死了吗?你这是,这是”
苏婉娘歪着脖子,死死地盯着王主簿,“是啊,我们全家都死了。地也被你占了,没地方去了,没钱,我就来跟着你了。”
王主簿拼命挥手,带着哭声喊着,“不,不,你走吧,我,我给你烧纸,你会有钱的,我给你烧很多钱。”
“烧再多,也没有三百亩水田多啊”
王主簿不仅害怕,还惊骇,苏婉娘是怎么知道三百亩水田的事,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他们干的事情了吗?
“不是我,是苏民,你公公,是你公公找到我的,你去找他,你去他那里。”
王主簿拼命甩锅,事儿不是他一个人办的,祸不能他一个人背。
“我知道啊,可是他让我来找你,他是我公公,我要听他的,我就来找你了,我就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