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边搜寻着可疑之处,一边继续说道:
“当初,朕信守承诺放了他,还封他做了将军。如今你与杳闻宁大婚在即……”
“太子……可莫要辜负朕的仁慈。”
皇帝威慑地重重拍打扶手。
“若再不出来,朕可要叫禁军来搜殿了。到时候再弄出什么不见不得人的事,朕可不会再如那时一般,替你善后洒扫了。”
“太子!出来!”
“父皇何来如此大的火气?”太子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春风般拂过帘幔,“儿臣只不过弄脏了衣服,回东宫换了一件罢了。”
皇帝眯着眼睛,盯着他从屏风后出来。
然后快步上前,与太子擦身而过,一掌拍倒了绣着骏马的屏风。
屏风后便是太子的床榻,皇帝掀开被褥,恨不得将层层床帏都拽下来。皇帝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太子淡定地端着手立于殿中,笑着说道:“父皇多虑了。”
皇帝眯起眼睛,将信将疑:“马公公呢?”
太子从容不迫地回应道:“马公公这几日病了,儿臣便不叫他来伺候。”
皇帝听后挑了一下眉,看着笑容不减的儿子,被气笑了:
“咳咳,好哇。”皇帝拿出手绢又咳又笑,“好,很好。”
接着,一个耳光措不及防地扇到太子柔俊的脸上,太子被打的偏过头去,却马上又正过来,依旧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像是一个带着微笑面具的瓷人娃娃。
皇帝瞪着血丝通红的眼,恶狠狠地说:“太子,你应该庆幸——朕只有你一个儿子。”
“您忘了吗?您曾经——确实不止我一个儿子。”
太子唇形饱满,生的可爱,一双圆眼,看向父亲却仿若藏着刀刃。
“咳……咳咳咳。”
皇帝气得差点背过去。
“咳咳咳咳咳,来人——”
魏连英带着宫人们进来,将老皇帝从椅子上扶起。
出了殿门,皇帝低声对魏连英说:“晚上再备琼浆,翻那三个新进贵人的牌子。一同抬进泰华殿。”
魏连英听后吓得躬身:“陛下三思,那琼浆一日只可饮一次,多了怕是……”
“去办。”皇帝气沉入海,却暗流涌动,“传后宫,若谁能生皇子,便册封皇后!”
同一时间,东宫殿中,太子盯着皇帝离去时关闭的殿门,良久,在确定他们不会返回之后,太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跌坐到椅子上。
“出来吧。”
太子仰头,对着天花板说。
尹呼安虽出身香世家,却自幼习武身手极好,更是在战场上跟着杳闻宁精进了不少。他轻巧地从房梁上跳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走到太子面前,拉过太子的手,用额头去碰他的额头,柔声安慰道:
“别担心。”
“会好的。”
太子不舍地抱住他,将头搭在结实的肩膀上:“他已经察觉到你了。闻宁送礼的货车还在,我回些礼,让人送你回去。”
尹呼安似是要将他揉进骨子里。
“你再等一等,等后宫出了皇子,我便请命去戍边,我们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