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脱羟基……醇脱……醇脱什么来着?”我艰难地回想着昨天化学老师讲的内容,瞅着黑板上的方程式,这玩意儿咋这么复杂,苯环,丙烷,放在一起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攥着粉笔,愣是写不出一点。
“和霁夕啊,你说你,平时看着上课挺认真一个小姑娘,咋就连个这么简单的方程式都配不出来呢?”说着,化学老师又开启了絮絮叨叨模式,“我说过几次了,口诀,口诀一定要背会。到时候你们高考啊,都不用分析它是个什么物质,上去就直接配……”
我也知道口诀很重要啊!可就是想不起来了,能有什么办法。早知道这节自习要考配方,我就不和林源说那么多,早点进教室复习,也不用因为迟到被老头逮住了。不过说回来,为什么今晚是化老带自习啊。
正当我心里无比懊恼,化老悠悠的朝我走来,“真写不出来啦?”
我尴尬地低头说,“嗯,想不起了。”
“那个谁,就你,上来帮她写,给她讲一遍。”化老直指着章小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您俩的恩怨能不能不带上我。
章小樊面不改色地走上来,拿起粉笔在我旁边写下答案,“酸脱羟基醇脱氢,然后配平左右两边,看,出来了。”
“噢,谢谢了。”我已经尴尬到极致,站在讲台上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何况旁边还是章小樊。苍天啊,故意的是不是。
教室里面已经有断断续续的笑声,化老咳了一声,“其他人好好自习,不然就上来写方程式。”这才安静了一些。
化老转过身,“小姑娘,这下明白了不。”
“嗯,明白了。”我小声说。
“行,你下去吧,那个谁,把黑板擦了。”化老满脸的傲娇,看来还记着仇呢。
于是我在全班注视下回到了座位,小艾悄悄地凑过来,“说吧,晚自习前干嘛去了,回来这么晚。”
“没有,就是有点事。”想起来,自从那次和林源在操场遇到之后,每天晚自习前我只要绕着操场转两圈,林源肯定就会出现。后来我也开始习惯,佯装低头背,心里默默数着数,差不多一百,林源就出现了。有时候林源也帮我考考最近的单词,有时候我们只是不知所云的聊聊天。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有点迟了,看来下次得注意注意时间了。
小艾一脸严肃的盯着我,“小和子,我看你面色红润,印堂发亮,应该是红鸾星动,是不是最近有情况?如实招来。”
我正在写作业的手一抖,这家伙居然猜的这么准,不不不,我和林源是清白的,我们只是朋友,朋友。
“哪有哪有,快写作业啦,你还想被化老拎上去啊。”
“哼,你就嘴硬吧,迟早被我发现。”小艾撇撇嘴,扭过头去便不再说什么。
我暗暗呼出一口气,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咯。不对啊,我和林源确实也没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紧张。淡定,淡定,和霁夕。
晚自习结束后,木小鱼的同班同学来到我们教室叫住我,“木小鱼说她今晚去补课了,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好的,知道了。同学谢谢你呀。”
小鱼据说也是因为期中考试不大理想,被她老妈强行报了n多个培训班。哎,看来最近几个晚上,都要一个人回家了。
我晃悠悠地来到自行车棚,摸黑在包里翻找车钥匙,明明就放在里面了,怎么就找不到呢。说巧不巧,车棚的灯也正好坏了,我还有些夜盲,这下可得找一阵了。
我翻的焦头烂额,突然眼前一亮,有人用手电照着我的包,我一眼瞅中那一串挂着柯南小公仔的钥匙链,拿了出来。
“谢了。”我收拾好包,缓缓抬头。
章小樊正举着手电筒,看到我抬头马上关了电源。突然又暗下来的环境,让我有点不适应。
“是你呀,谢啦,帮我打手电筒。”我怕大神又开启沉默模式,赶忙开口。
“不用谢。”依旧是冷冷的语调。
行吧,大神还是大神。我也没多说什么,低头打开车锁,小心翼翼地把自行车推出来,以防撞到其他车。
可是,即便我已经很小心了,车子的手柄还是勾到了旁边一辆车,眼看着马上又要排山倒海推倒一大片,章小樊眼疾手快扶住了那辆自行车。
“呼~”我深呼一口气,赶忙把自己的车拽出来放到远远的,而章小樊一直握着那辆车,直到我完全取出来。
“太感谢了,不然我又要花好长时间来恢复原样。”
“我说了,不用谢。”大神又是那样生硬的语气。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吧。”唉,真难伺候,看在这一天章小樊“解救”了我好多次的份上,您说什么都对。
于是,莫名其妙地,我和章小樊一起骑车回家。一路上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看大神的脸色也并不愿意和我多说话,我还是识相地闭嘴好了。
“和霁夕,你真的很不喜欢我吗。”路灯下,我突然听到章小樊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回头看他,这孩子又想什么呢。
前面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绿灯,我拉了车闸,“什么意思?”
“和我呆在一起,你一句话都不说。”章小樊苦笑了一下,“可是晚自习前,你和其他人聊天都那么开心。”
我尴尬的笑了笑,看来应该是被章小樊撞到了。“那个是我初中同学,比较玩得来。”
“初中同学,专程来找你?”
“就是……朋友。”我越说越心虚,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呵呵,真是朋友就好了。”
“真的,真的。”我可没有撒谎,毕竟对林源来说,我可能就是合得来的一个朋友罢了。
章小樊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当时你笑的好开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那么开心。”
“你喜欢他。”
黑夜里,这句话好像砸在我心上。
章小樊轻飘飘地说,“我看的出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由着迎面的风吹来,偶尔抬手往耳后扶一扶吹到眼前的几缕头发。
拐角处,我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匆匆转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但也没有其他可以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