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汪’的四种含义吗?”
“……额,平仄高低之类的吗?”
“错误,其实犬科动物的叫声和行为,对人类来说有时很反直觉——街上偶遇一条狗对你叫唤,在怕狗的人看来,就像是随时会发起攻击的宣言,但有可能狗只是在打招呼,或者把人认错了。”
“是、是吗?那这样说的话……”
“没错!这样说的话,其实要想从戏剧角度来呈现这些东西,无法避免地需要将其扭曲,所谓的扭曲,其实就类似于写作中的各类修辞手法,改变某种事物的原貌,用以承载想要表达的感情,以达到让观众品味的效果。”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剧团的团长夸你演狗演得好吗?”
“因为我已人狗合一,成为狗与人沟通的桥梁,既能演绎出狗狗的话语和动作,又能让观众完全体会到本意——比如这个眼神,还有这一声响亮的汪,单听声音的话,像是狗在愤怒咆哮,但配合眼神与肢体动作,就能让观众体会到‘伤极而鸣’的意味。”
“还、还真是厉害啊,白君,哈哈哈……”
“所谓演员,就像是翻译。如何信雅达地将剧本翻译成戏剧,就是演员的功力所在。很多时候剧本都要求演员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以自己的表演,因地制宜地补足戏剧的感染力。这方面雪之下小姐略有不足,微笑与和善固然是适合社交的面具,却无法真正深入人心,只能用来伪装和掩饰自我,并不能用来改变和动摇他人。”
“哦?那白君就很有自信动摇任何人?”
“哈哈哈,当然不可能啦。”
白影随口说道:“举个例子吧——假如有这么一个人,她的追求只有功成名就,只想着能得到什么东西,心中全是野望充盈,没有丝毫余地容纳其他事物,那么她就不会为任何事物动容……嗯,有个词不是叫对牛弹琴吗?喜怒哀乐都觉厌倦,又岂会在意他人的疯语痴言。”
“当然那种人稀罕得想找都找不到,更多是间歇性人间失格患者和我如是以为的误解系记忆剪辑。”
想找都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大人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雪之下家,雪之下家的女儿……耳朵都能听起茧的。
雪之下阳乃不置可否,旋即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没想到在网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黑历史,居然对这家伙毫无用处,甚至看着他看得比自己还津津有味!
现在必须思考其他方法……
雪之下阳乃一边闪电般思考着,一边应付着白影喋喋不休的演绎理论和各种话题。
呵,聊得真开心啊。
雪之下雪乃收回幽幽凝视的目光。
哼,要是和姐姐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回去就给你扫地出门……
不过,修学旅行七天结束,刚好也是半个月租期,不需要自己扫,白影就会收拾东西离开吧?
也没问他有没有找到租屋——我问他干什么?只是个好心收养的临时租客而已,平安无事早点离开,还能让自己省心不少。
……烦。
“小雪,那是你姐姐吧?她为什么会在电车上?”
“谁知道,哼。”
嗯?感觉比之前谈论起叶山同学,还要不善和烦躁的态度。
由比滨结衣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谈起接下来的阵出旅行。
可恶!结衣!我的结衣!还有隼人——!
更后排的三浦优美子,不由磨了磨牙,持续朝斜前方的雪之下雪乃释放酸酸视线。
等等,所以隼人为什么是喜欢死人脸?
莫非和那家伙说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色欲有关?
嗯?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三浦优美子目光幽幽,可惜看不到坐在更前排的白影。
说起来也不对吧,明明和隼人关系最好的是自己,隼人称呼死人脸都是叫雪之下,雪之下也从来没表现过对隼人的特别在意,有自己亲近吗?
脑壳痛,想不通,搞不懂。
烦!
“折木,你怎么看?”
比企谷八幡收回观察前方的目光,总感觉自己吃到了好多特别的瓜,难得有几分共享此瓜的兴趣。
“哦。”折木奉太郎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