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站在月影之下,任凭大雪覆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双眼无神,空洞的望着这棵师父亲自栽下的腊梅树。
他在飞扬的大雪之下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披风上早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师父对于自己总是苛刻的,而风陌却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每当他厌倦枯燥的占卜之时,总是会受到师父的训斥。
他一点也不喜欢占卜,可只有在自己练习占卜之术的时候,师父才会将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似乎天赋极高,在师父稍微的指点后,便立马会了。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到现在他也依然讨厌。
他愤恨的一掌袭到腊梅上,上面堆积的雪瞬间落在了风疏的身上,他浑然不在乎。本就满身白雪,又何惧再多一点?
他克制的收回手,想转身离开,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将这棵树砍了!
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有一处似乎被人折掉了,他迈步向着那处走去。
寂静的黑夜里,咔嚓咔嚓的踩雪声越发的突兀。
距离的近了,他随手摸了摸那处,像是被折过没多久的。
貌似熟悉的背影、师父的泪滴和如今被折掉的腊梅,“哈哈哈,哈哈哈!”
风疏像是疯了一样的狂笑着,怪不得跟在了齐伯的身后。
风陌,你既然走了,何苦还要回来呢?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师父时常念叨你,听的我快要厌倦了!
明明只有我才能传承他的衣钵,可他总是会提起你,我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他对你的笑脸相迎,受够了他对你的偏爱,更受够了作为他的传承人,可他却将玉戒指留给了你!
真是荒唐啊!即使是扔也扔给了你,那我算什么啊?
明明同为师徒情谊,我又算的了什么?
天赋极高又如何?传承人又如何?到头来仅仅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国师位置!
冰冷又讽刺!
“来人,放火烧山!”
许是站在寒夜里久了,说出来的话都冰凉刺骨,可他仍是低低的笑着。
既然重新回来了,作为师兄他怎么也要送上一份大礼!
他了解风陌,来了又从未露过面,住的地方必定隐匿极了。
而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师弟能在士兵的守卫下,来无影去无踪!
他要逼他重新站在世人眼中,遭受世人的唾弃。
“大人,烧的是哪座山?”
属下刚领命就要转身离开之时,不确定的问道。
“禁地!”
“是。”
刚应下来的侍卫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大人,您确定是禁地?若是被陛下查到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差点以为大人是在雪中待久了,人被冻傻了。
“你是聋了吗?还是要我教你做事?将事情做的隐秘一点!”
属下讪讪的点了点头。
他领命出去之后,带了一小队人马前往禁地去了。一路上,雪又大又厚,众人小心翼翼的前行。
小队中冒出了一道声音,语气里透露着疑惑。“木槿,这雪这么大,怎么可能烧的起来?大人不会是在说笑吧?”
马背上的木槿丧着一张脸,“大人有没有说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完不成任务回去复命,我们有可能全体被丢进雪里,这绝对不会是说笑。”
心里也不禁犯愁,望了一眼夜空里依然下着的雪花。
这种天气,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吗?
早知道大人在外面站着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因为担心他迟迟不肯离开,要不然这个时辰他已经入睡了。
只是等他们到的时候,雪就止住了。木槿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这是天意吗?
不管了,反正有利于他们就行。
远处的士兵都聚集在一起,中间的火焰熊熊烧。
风寻瑶紧紧抱着顾寸言的胳膊,头顶的油纸伞在雪停的时候,就已经收起来放在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