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筠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硬朗结实的大体格子,泡了会水能伤得了她?
可是一语成谶,午夜时分,暮筠刚睡下不久,她的脑海中就一直重复着上一世的一个画面。
四周模糊的画面里,只能看见她的一张虚幻的脸。
她口唇紧闭发白,额角微颤冒汗,表情空洞隐忍,似是在承受什么难言的痛楚。
与此同时,暮筠感觉到下腹部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仿佛有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在来来回回地割着她的腹腔,即使这样还不够,还间歇性狠扎一刀。
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暮筠这下看清楚了,原来眼前的景象,是上一世她临死前经历过的场景。
她紧紧攥着腹前的衣裙,颤抖的双手已然没有了一丝血色。
腹间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暮筠感觉自己的心更痛,这是她死去的孩子在怪她没有保护好他吗?在梦中让她备尝痛楚?
下身的一股暖流喷涌而出,那种感觉真实的如同此刻正在身体里发生一样。
画面一转,暮筠倏地就置身于万丈深渊,头顶上,是残血般暮霭密布的天空,身下,是鲜血凝成的血池。她的手中只抓着一根细细的绳子,稍有不慎,她将会坠入深不见底的血潭中。
画面惊悚诡谲,暮筠感觉自己就连呼叫都叫不出声来。
这只是梦,这只是梦暮筠在心中暗
示着自己。
“筠儿、筠儿?”
耳畔传来陌生的呼叫声。
渐渐的,她意识回笼,紧闭的眼神慢慢张开了一条线。
幽微的灯光下,出现了一张带着玄色面具的俊脸,“夫人?你做噩梦了?”
卓凌初蹲在床榻旁边,两人的距离就只有一尺远。
暮筠心下一惊,立刻坐了起来,披散在枕上的一头乌发被她带起,如瀑布在倾洒在她素白中衣的腰背之上。
“哎哎哎?夫人,手指!”
真是十指连心,卓凌初的声音都带着隐忍的痛意。
暮筠惊觉自己手中正握着个什么又软又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只见初公子的左手小拇指正紧紧地被她握在手中,随着她这么猛然一坐起,他的手指瞬间被她以极其拧巴的姿势攥在了手里。
她一低头,青丝亦是滑落肩膀,垂落在卓凌初的手背上,细细柔柔,酥酥软软。
暮筠立刻松开手,眨巴了几下眼后茫然地看向卓凌初,“二一,你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