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一辆漆色锃亮的迈巴赫停在建筑工地门口。
程景绎接到信息从里面跑出来,大汗淋漓拉开车门,凉爽的空调吹得他一声叹谓:“好爽啊!”
谢聿辞拿了瓶矿泉水给他,开门见山:“家里给我打电话了。”
程景绎拧瓶盖的手一顿,骂道:“我让他们别打电话别打电话,不是,他们有病啊!”
谢聿辞:“……”
这一家子都有病似的。
好赌的,骂女儿的,骂老子的。
谢聿辞:“他们是不是不同意你在工地做事?”
程景绎对姐姐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往外倒。
“肯定不同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好像我是什么菩萨一样,巴不得天天放家里供着。我这么大了,被他们养得像个废物一样,一事无成。”
“姐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在工地学了好多东西。累是累,但我觉得累得值,我的生活好像有意义了,我感觉我没那么废物了!”
谢聿辞听着,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可笑。
程家,让十几岁的女儿做饭,却不舍得让二十几岁的儿子上班做事,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
他问:“你确定你想继续在工地做事?”
程景绎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皮肤比上次见他又黑了一个度,衬得眼睛亮亮的。
“姐夫给我清账是真金白银,我说要还就一定还。我真的觉得现在挺好的,以前无所事事脑子跟浆糊似的,被人一叫就去赌了,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废物回头金不换。
谢聿辞点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就行,我回家一趟。”
闻言,程景绎紧张抓住他的手臂:“姐,别回,你斗不过他们!”
谢聿辞看他,程景绎对上姐姐不解的视线,轻叹口气:“姐,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已经被爸妈p得不成样子了,你别回去又挨顿打。”
p。
又。
挨打。
一句话冒出几个关键词,谢聿辞唇线绷直,嘴角下压,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表现。
程景绎看他脸色不好,又道:“我知道这么说很伤人,但我了解你,爸妈从小对你的驯化刻进骨子里了,你反抗不了他们的。”
就算他心疼姐姐,护着姐姐,但姐姐一面对父母,就像个被操控的布偶娃娃,完全没有反抗力,能做的只有逃避。
所以上大学后,她很少回家。
谢聿辞把程景绎的手拿开,看似在笑,那笑却透着森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