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继续发呆,眼睛看着宫殿的某处,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宫人们看了,都暗叹皇后真是好气性,皇帝都快把她的脸皮扒下来了,竟然还能这么淡定。
曹氏若是知道她们的想法,也只会说早就习惯了。
她已经习惯了皇帝对她的厌恶,习惯了皇帝的目光永远不在她身上,何况她也不喜欢皇帝,自然不会在乎。
赵祯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个嘲讽的表情,说道:“可笑我贵为皇帝,却无法真正随心所欲,只能用这种办法。”
生死两皇后,确实伤害了皇后的脸面,可皇后还是皇后,将来到了地下,他也得忍着与皇后相对。
他一向循规蹈矩,从前受太后的压制,现在受朝臣的束缚,可他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感到愤怒和不满。
刘彻有些错愕:“那这皇后娶来做什么?”
对他来说,皇后出身高低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他喜欢,且有儿子就可以了。
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拧巴的婚姻生活,任何人都不能逼他做什么事。
【第三次生死两皇后,也与曹皇后有关,当然这还关系到另一个女人,赵祯的宠妃张贵妃。张贵妃的出身其实并不低微,但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只是家世没有那么显赫,父兄也没有显要的官职。她的父亲张尧封考中了进士便早逝,后来张贵妃入宫,凭借聪明才智得到了赵祯的宠爱,先后封为清河郡君、才人、修媛、美人,后来更是被封为贵妃,宠冠后宫。比起曹氏,赵祯与张贵妃似乎像是一对情意绵绵的夫妻。】
【赵祯曾接连追封张尧封为秘监,曾祖张渐为宁州刺史,祖父张颖为光禄少卿,就连外祖父曹简也被追封为秘省著作佐郎,这般恩宠在当时的宋朝宫廷前所未有,再看赵祯婚前对于曹氏家族的冷淡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张贵妃生有三个女儿,可惜的是都早早夭折,后来张贵妃病逝,赵祯辍朝三日,并决定追封张贵妃为皇后,为了防止大臣们反对,他一直等到丧仪第四天才下旨,谥号为温成,张贵妃的父亲被追封为清河郡王,母亲曹氏被封为齐国夫人,这是第三次生死两皇后事件。】
赵恒唉声叹气:“还不如让他娶个喜欢的女子!”
若是让赵祯自己选择一位合心意的妻子,纵使出了问题,也都是他的问题,怪不到父母朝臣头上。
皇后出身不高,总好过皇后出身太高,但和皇帝感情不睦啊!
他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与刘娥的感情不被父亲所喜,因此他登基以后百般折腾,也要立刘娥为后。
赵祯当时是什么心情,他再了解不过了。
赵祯对爱妃的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里还是不免迷茫痛苦。
贵妃死了,他要怎么办?后宫虽有妃嫔无数,可有谁能比得上张贵妃呢?
张贵妃活着,他还能在她的身上寻找慰藉,可张贵妃死了……
他紧紧握住张贵妃的手,悲哀道:“我对不住你,竟然只能让你在死后做一次名正言顺的皇后。”
张贵妃亦是泪如雨下:“官家何曾对不住我,官家的苦,我都知道的。”
【三次生死两皇后事件,光是曹氏一人便经历了两次,可见赵祯虽然无法废掉她,但对她的耐心确实已经耗尽了,丁点儿脸面都不想给曹氏留。赵祯执政后期,大概是赵宋皇室的遗传精神疾病发作,赵祯的行为表现开始不正常,先后在朝见大臣和辽朝使者的时候语无伦次、手舞足蹈,此后愈发严重,竟然高呼“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虽然这是精神失常下说出的话,但他对曹氏的厌恶也可见一斑了。】
【嘉佑八年,赵祯病逝,由于生前几个儿子都夭折,只能传位于宗室子弟赵宗实,曹氏作为皇太后也曾听政过一段时间,但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曹氏也不像一些人吹捧得多么厉害。赵宗实便是宋英宗,这位皇帝的上位之路其实并不顺利,最初赵祯因为膝下无子收养了他,但等到苗妃生下皇子以后,赵宗实又被送了回去,直到三十一岁,赵祯实在生不出儿子来,才被正式确立为皇太子,也难怪英宗不把赵祯当亲爹了。】
曹氏心道,我对皇帝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给对方留脸面,但她终归只是皇后,不能像赵祯一般可以恶心她。
至于张贵妃,在曹氏的眼里就是一朵漂亮的花,一只可以哄皇帝高兴的小鸟,虽然有任性之举,但她都可以包容,只要不触及底线。
不过,除此之外,皇帝的子嗣问题也很重要。
赵祯听到那句不把他当亲爹,脸皮抽搐了一下,神情也更加精彩。
他有什么办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易将皇位传给外人吧?他只是想要争取一下,能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至于赵宗实怎么想,并不重要。
英宗冷笑:“先帝对我并无对子女的爱戴,我又如何视他为父?”
【英宗不把赵祯当成亲爹,对待曹氏这个养母也很一般,毕竟他被送回宫的时候,曹氏这个养母也没有阻止,既然曹氏没有真心把英宗当成儿子,英宗自然也不可能对曹氏有什么感情,何况英宗上位之后,曹氏并不安分。《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记载,英宗登基不久便患病,经常胡言乱语,曹氏便给了韩琦一封,里面写的都是一些英宗的过失,韩琦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把烧了,让曹氏多包容一下患病的皇帝。】
【英宗生病的时候,曹氏在大臣们的劝说下垂帘听政,英宗痊愈,曹氏下诏还政,但迟迟不肯真正撤帘还政,韩琦直接问太后打算什么时候撤帘还政,曹氏猛地站了起来,韩琦随即令鸾仪司撤帘。曹氏想要把持大权,但皇帝和大臣并不给她机会,也没人买账,她诚然是个贤后,但有些人说她是大宋最贤德的皇后,未免言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