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笋立刻进门,呵着腰紧走几步到了饭桌前跪下:“妻主!”
唐憾儿脸色变了:“才一天你就敢回来,好大的胆子!滚回去!”
黄溪午忙握住唐憾儿的手:“妻主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唐憾儿扭头连他一起训:“你不把他撵回去,还带到跟前来气我?”
黄溪午面含委屈,声音糯糯的:“柯少主亲自来送的,这个面子不好驳,再说柯家子孙兴旺,与各家都有姻亲,好歹要顾忌几分的。”
“我顾忌她?若叫我见着,倒要好好问问,都说柯家家风清正,柯家的孩子最是识礼懂规矩,阿笋,你就是这样懂规矩的?你是欺负阿裕脾气软,还是欺他不得宠?”
阿笋伏在地上求饶:“阿笋知错了,求妻主饶奴这回,奴保证再也不敢了。”
唐憾儿不想搭理他,垂头吃饭,可是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也没大有胃口,又放下筷子,盯了他一会儿,才问:“回去挨打了?”
阿笋把肿烂的手心翻给她看,带着撒娇的口气说话:“妻主,奴的膝盖也肿着呢,跪了一整夜祠堂。”
“该!叫我说得回去跪上十天半个月才行,我可没打算这么快让你回来。”
阿笋扁扁嘴,没敢接话,等了一瞬,见唐憾儿不再训话,小心抬头看黄溪午的眼色示意,便冲兰裕膝行过去,兰裕吓一跳,忙起身后退:“你别跪我!”
阿笋端起他的茶敬上:“兰小君,都是阿笋的错,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兰裕干站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去看唐憾儿。
“甭喝!倒杯茶就想算了,想得挺美!兰小君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不难受?”
兰裕脸涨红了,的确,挨了那两下打并不多疼,他在意的是丢脸,阿笋提成小侍这才多久,就敢对自己动手,就因为不大受宠,便人人欺负得吗?
兰裕当然不想接,阿笋就只好一直举着,不一会儿就胳膊酸了,手也发抖。
兰裕终究狠不下心来,又见他手掌伤着,忍了一会儿,终于把茶接了:“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去了。”
阿笋忙道谢:“兰小君性子善,阿笋感激不尽。”
兰裕也不看他,只淡淡的垂着眼:“咱们都是伺候妻主的人,今后当好好相处才是。”
“是,兰小君训示的对,阿笋记下了。”
黄溪午见状补了一句:“打也打了,训也训了,妻主您看,要不饶他这回?”
唐憾儿把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起身走了,没说饶也没说不饶。
阿笋惴惴不安,只好又去看黄溪午脸色。
黄溪午也站起身来,却没跟着,反而对兰裕吩咐:“兰小君快去陪着吧,我就不去拱火了。”
兰裕点头应着,跟着走了。
室内静了,阿笋这才反应过来这事大约是解决了,嘴角一弯露了笑,接着就要起身,结果被黄溪午一脚踹过来:“再有下回,我头一个不饶你!滚!”
阿笋惊了,他还从没见过黄溪午这样大脾气,慌忙爬起身,跌跌撞撞溜回去了。
黄溪午这回是真生了气,因为他看得出唐憾儿连自己一起恼了,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受冷落,有些气恨。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叫人脸红。
临近傍晚阿芥从山上回来了,累了一头汗,洗洗换换忙着,就听小厮说隔壁芥小君回来了,吃了一惊,赶忙过来看他,就见阿笋一个人趴在床上,身边也没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