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韦通茶业前期的资料准备过了,也快收尾,现在就等着秋祀大典上当众宣布一下,并且吸纳乡民入股。
唐憾儿累是累,对这件事还是很有信心的,通过这段时间和韦棣华的交往,她发现这姑娘的确可交。
虽说韦棣华傲是傲了些,那是天生骨子里带的,何况她也的确有底气傲,人品嘛目前看起来都挺正的,学识好,人也能干,有野心也不是坏事,如今寨子里就需要这样的人,反而是怕那些固步自封的人,只顾眼前安逸,不顾今后发展。
哎,想到这里,就不免想到黄素馨这个典型的享乐派,最近几次商议公司的事她都没来,用韦嫡华的话来说,估计又在“同夫侍们厮混了”。
同是享乐派的还有韦桐华,不过这姑娘好就好在只是骄奢,并不淫逸,而且肯听姐姐的话,也是能跟在韦棣华后面老老实实做点事的,不像黄素雅那样看起来很不踏实的模样。
一边胡思乱想着,唐憾儿就被阿坤推搡着回了房,伺候着洗漱吃饭,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留宿了。
事毕,唐憾儿对着绣了盛放百花的床帐子叹气,若是能卸下肩上的担子,谁不想每天骄奢淫逸,同美人厮混度日呢?
而阿坤堆起两只梨涡只管甜甜的笑,把唐憾儿使劲搂着腻着,他心里明白,正夫侧夫都快进门了,好日子抢一天是一天吧。
这边几个人都在忙碌,辛酉在床上白白躺了快一个月,虽然确切的讲也没真躺着,后半个月基本上是在永酽楼慢慢挪着溜达的,可等完全好起来也是拖得够久了。
当初唐憾儿下手够狠,辛酉其实也害怕她的,不过由于后面出现了一个想嫁一个不愿纳的事,辛酉有些赌气,这一气,就把那点子怕给压下了。
相当于说你坏了我清白竟还不想认账?于是仗着自己占理,高高拿捏起来,在这楼里楼外使性子搞破坏。
唐憾儿开始还不放心辛酉在楼里瞎逛,叫人跟着看着,别毁了什么贵重东西。
辛酉的确是爱作爱闹的,不过也并没有做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也并不真毁财物,只是时不时挑剔楼里的下人,摔打摔打饭菜之类的,而且先前被他弄坏的灯居然又给修好了。
于是唐憾儿也不管了,随他的意,她如今也差不多了解他的性子了,越给他脸越来劲,还不如冷着他,由得他闹去。
甚至干脆把甲乙丙丁也给他调过来,越过规矩提前打发他们五个一起住进了后面的副楼里,反正那就是给正夫准备的,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那里又是独门独院,随他一旁折腾去。
又嘱咐过众人,平时都躲着点儿,只要他不动手只动嘴,便随他挑剔先忍着,若是真打了谁,到唐憾儿这里领补偿,至于饭菜,他若摔了,下一顿便不给他做。
如此几番,辛酉就只能对自己小厮撒撒气,饭却乖乖吃了,而如果哪天表现格外乖巧,唐憾儿便去亲自给他上药,甚至附赠一个睡前故事,简直拿他当孩子一样哄。
而辛酉果然如樊云起信中所说,吃软不吃硬,是头顺毛驴,唐憾儿这样待他,他反而安稳了不少。
期间景枫又来看过两回,见他们相安无事,颇感欣慰,话里话外的催问唐憾儿婚事。
唐憾儿也不给个准话儿,只把责任往外推:“阿爸,事已至此,我总是要纳的,还能赖账不成?只是他总不好好配合,身子一直好不利索,这也怪不得我。”
景枫转头就把这话说到辛酉当面了,只是偷换了几个词:“阿酉你可太不懂事了,憾儿急着纳你,你却还赖着不好好配合养伤,拿乔也该有个分寸,小心消磨光了她的耐心,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急?辛酉虽听的半信半疑,可也果真收敛了不少,慢慢的好吃好睡安心养伤,而唐憾儿见他不闹了,的确也对他更好更温柔了。
她早就想的清楚,既然要纳,那就耐心宠着,不过是拖拖时日,磨磨他那不着调的性子,也借此耗一耗自己的不甘心罢了。
于是,唐辛两人的婚事终于提上日程。
婚仪的事自有景枫筹备,需要唐憾儿操心的地方不多,再说她也懒得多管,不过,她忘了还有个爱操闲心的人是景楸。
某天,这人就在蕉园把唐憾儿拦住了:“你果真要纳他做正夫?”
唐憾儿听他语气不对劲,何况连名字都没叫一声,直接一个“他”字,真是奇怪:“那是自然。”
“他不合适。”
“”唐憾儿下意识心想关你什么事呢?再一想,辛酉是他的侄子,的确是管得着,只好回他,“不合适又如何?他已经没了清白,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究竟有没有清白咱们都清楚,给他找个小门户的姑娘,过去照样做正夫,对方也不能拿捏他。”
唐憾儿原本以为他要给辛酉做主,这样听来竟又像是说辛酉高攀她的意思。
她忽然想笑,却又故意撑起一张严肃的脸:“小叔,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是觉得他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他?”
景楸忽然变得很烦躁:“反正你们不合适。”
“嗯,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但母亲父亲都同意了,我也没办法,或者你有法子救救我?”
“你就坚持不纳,谁还能逼你?!”
唐憾儿不说话了,这话怎么回?对,是不会硬逼,唐照秋大约也不能把她打一顿逼着入洞房,可可是也没必要闹到那个地步,不至于的。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撕破脸?
他们只是让她纳个夫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何况辛酉又不差,只是性情顽劣,并不是坏人。
想到这里,唐憾儿发现自己竟然在默默给辛酉找理由了,于是把扬婆的话搬出来:“你们都不知道,尊主同我讲过,他是璞玉,需经过打磨,给别人就废了。”
尊主分量重,景楸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语气低落下来:“这话没错,可是,等他打磨出来,你的心神也耗费的差不多了,何必互相折磨。”
“那可未必是折磨,或者有趣呢?再说我这人爱较劲,最喜欢知难而上。”
“景家已经没落了,辛酉的身份帮不上你。”
“我要是看中家世,当初就不会同黄溪午和离。”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噗——”唐憾儿没忍住笑出声,如今她都可以不当黄溪午做逆鳞了,倒是景楸一直记着,似乎比她还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