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两步,来到床前,她才像是回过神来那样用手撑着床褥要坐起来,我制止了她的举动,皱了皱眉。
“身子不好,躺着别乱动。”
“不要紧,我……”她的目光,落到了我的左手背上,细长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我一惊,想抽回手来,却被她紧紧抓住。
“这个是怎么来的?”她中气十足地质问,和刚才弱柳扶风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阮潮咬的。”担心她病中动怒,我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下次要小心。”意外的,她神色舒展开来,就像听到了“狗咬的”那样平常。
我和阮潮、苏玳之间的恩怨她知道,如今阮潮一反常态,她居然也不惊奇。
或者,她已经无力再去理会其他事物。
“阮潮来看过你吗?”我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
“嗯”她点点头。
“今天吃过药了吗?”端详着她的容颜,只是比平日苍白消瘦,幸好气色尚佳。
她不回答,定定地看
我一阵,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欲言又止并不符合她的个性,难道是关于她的病情?
“你怎么瘦了?”等了半晌,却等来了她这句毫无关系的话。
这半个月来,我一直装病,沿途只是喝粥,略微清减也理所当然。比起我,她更单薄。
“阮潮说是什么病?”怎么来得那么迅疾,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弯起了嘴唇,笑得狡黠。
“不用她诊断,我也知道是什么病。”
我呆了一下,莫不是这个身躯原本就带有宿疾,会反复发作?
“什么病?”
“相思病。”她一脸凝重地道。
没听过的病名,但看她严肃郑重的表情,大概能猜到是种难愈之症。
“你……不知道什么是相思?”她一脸的好奇,仿佛这病如同风寒,每个人都曾经患上过,不可能不清楚。
难道,相思真的是一种风寒,只是说法不一样?
我看着她茫然地摇头。
从小习武,身体都十分健康,我除了风寒,还真的什么病都没得过。
“你害的。”她突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淡淡地说。
我惊得瞪大双眼,困惑地望着她。
“你出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不想回来?”她的目光明净清浅,带着纯粹的信任。
“是”无法欺骗这双眼睛,却又不忍告诉她主人打算等谷桥月到来就举办婚事。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回答得如此干脆,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
莫非她也知道主人的意图?还是主人曾经对她说起?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我连忙把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怎么会讨厌你?”成亲之事,乃主人一厢情愿,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苏玳没有对你说吗?你毒发时,我故意不让她找到你,想要你死。”她面容平静地说着,右手却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
原来她说的是这件事情。
我都忘了。
“苏玳说了。”我伸手按住了她揪扯床单的手,“那又怎么样?”
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反倒是她,这几天一直病着……
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些疑惑,因为她的问话而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