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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在他走后没多久便苏醒了。
长期生活在压抑恐惧的环境下,她经常失眠,更别说仇人就离她不到五米,她怎么休息得好。
简单洗漱过后,宁栀随便吃了点饼干。
她的目光落在顾淮随身背着的画包上。
里面有绘画的各种笔,以及不同尺寸的画纸和作画工具……
以及一本他的绘画集。
宁栀走过去,抽出那本有些厚度的画册,随意地翻了几下。
里面的画作都精美动人,每一幅都可看出创作人的功底深厚。
可宁栀眼底却带着冰冷的嘲讽。
她随意一瞥,便看见顾淮画作右下角的有一枚红色刻章。
那是极其精巧的一枚刻章,上面还刻有用小篆写的“顾淮”两个字。
宁栀怔愣地看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愤怒痛苦的回忆一般,咬着嘴唇几乎要将他的那页薄薄的纸张撕成碎片。
她抑制住发抖的双手,将画册重新放回原位。
可溃散的情绪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她无法挣脱,眼泪也不断地淌下……
顾淮回来时,便看见她这副伤心不能自已的样子。
他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慌乱:“怎么了?”
宁栀听到这个声音,眼泪刹时止住,所有的悲痛都划为仇恨的怒火。
她几乎要抠破自己的手心,才抑制住自己冲动的欲望。
冷静下来后,看着顾淮疑惑的眼神,她开始疯狂思索。
顾淮眼看着宁栀像是被他从出现吓住了一样,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里情绪复杂闪动。
正当他走近一步开口询问时,怀里猝不及防地拥进一团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好几秒,也许是一个世纪。
顾淮感受着散发着栀子香气的柔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怀中是什么……
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他慌乱地后退几步,白皙的面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
而宁栀却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反常脸红,眼里还噙着眼泪,要落不落,犹如白瓷沾上了水珠,晶莹剔透。
她声调颤抖,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中:“刚才……有一条好长的蛇从我脚边过去了。”
顾淮皱眉,小心地将她全身打量一遍:“那你没事吧?”
宁栀摇头,语调很轻:“我没事。”
“就是从来没见过,被吓到了。”
她拭了拭面颊上的残泪,不好意思地垂下长睫,声音里透着一股羞郝:“对不起……我刚才那样,吓到你了吧?”
她就这样站在他身前,从顾淮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见她低垂着白皙纤长的脖颈……
先前那股淡雅的栀子暖香,似乎又萦绕在鼻间,流窜到血液里蔓延至全身各处。
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纤长羽睫上,像是被一种魔力驱使着——
他轻轻伸手,指腹刮去那上面沾染的那一滴水珠。
一道阴恻而难掩怒火的声音打断了静谧美好的氛围:“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