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甜奶酪般跟番红花勾兑出来的淡香。
“我能明白的。”
米拉无比认真地跟艾诺丝说,
“一定会上天国的。”
艾诺丝反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米拉又凑近了,几乎贴到了皇女的脸上。
“艾诺丝,你不晓得我从哪里来。”
她靠得很近,皇女一动不动着,
“你从哪里来?”
接着,一句经落在艾诺丝的耳畔。
“‘我从神那里来。’”
米拉引用着经上的句子,
“‘神叫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皇女听到之后,愣了下,而后摇头失笑。
她自然知道米拉是个信仰虔诚的孩子,所以这女孩会用经来说服自己,也并不让人意外。
“好吧,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
艾诺丝如此说着,她的心里很敷衍,嘴上却听起来挺认真。
米拉果真被她糊弄过去了,忙问道:
“真的?”
艾诺丝轻轻推开米拉,手掌抚摸着女孩软和的脸蛋,
“真的。”
很快,皇女蜻蜓点水地放开。
“好了,太晚了,别管我了,赶快回去睡觉吧。”
艾诺丝语速飞快道。
米拉摸了摸脸蛋,
而后使劲地点了点头。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客厅里。
艾诺丝虚握了下手,而后慢慢摘下手上的丝绸白手套。
就在刚才,自己戴着白手套摸了下米拉的脸蛋。
皇女回想着女孩的种种举动,不久前的记忆冲刷着脑海里,米拉小巧而温暖的手掌、自己在黑夜里的吐露心声…最终,艾诺丝的记忆定格在她凑在自己面前的脸蛋。
这些记忆明明发生在不久之前,可是艾诺丝仍然抵御不住那种杀伤力,她出生在寒冷的北境之中,自懂事起便知晓自己是帝国的贵胄,在丹斯切尔的山巅之城上,皇宫内始终留有她的尊贵席位。
皇女殿下不由地攥紧那只白手套。
“…米拉。”
艾诺丝嘀咕着。
半响之后,她慢慢松开了手,将手套收近自己的口袋里。
“我会慢慢失去感情…”
艾诺丝在黑夜中扬起脸,自语着。
等到黄金之心彻底将血肉做的心脏吞噬之后,感情这种东西将与这位皇女彻底绝缘,毫无疑问,一个失去感性,近乎绝对理性的人,乃是最适合统治的君主,她将有足够的精力去处理任何政务,无论那政务有多么复杂、多么棘手,她将如同由最为着名的矮人工匠们所打造的永不生锈的机械般处理这一切,而且从不偏私。
米拉曾问过她有没有想过成为皇帝,那时她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只是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佩戴冠冕乃是天方夜谭。
权力的顶峰就在于皇帝的权杖与冠冕,就如同一座孤岛坐落在茫茫大海之中,除了它以外,没有别的陆地,它无法隐藏。
狄洛西斯家族,需要一位狄洛西斯皇帝,而不是二世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