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雅列斯托王的侧腹开始疼痛,刺激着他怒火中烧的心灵。
可他仍然忍耐着、压抑着那狂躁的愤怒。
“戴尔图良啊,”
“你听到逻各斯王国的悲痛了吗?自从你同他人说‘神离去了’,王国每日每夜都在哭泣。你的所作所为,险些将所有逻各斯人的幸福毁于一旦。”
“是的,险些,还没有完全毁灭。我们仍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你在审判中,承认那都是你的疯话和过错。
只要你在审判中,容许那些奴隶们承担怒火,放下,放下你的信念,放下你的信念你就不会死。
只要、只要你答应我,接受我的安排,我依旧会像同父亲承诺的那样,重用你,庇护你,要知道,你只有我了。”
雅列斯托王放下了王者的姿态,以温和的口吻,苦口婆心,言辞恳切地劝说着戴尔图良。
戴尔图良时不时地看向雅列斯托,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他依然在
沉默。
雅列斯托的怒火瞬息烧到了鼎盛。
霎时间,他的侧腹疼痛到了极点,火光映照下,雅列斯托王的面目狰狞着。
痛苦让他回想起了那个噩梦。
撒泊王的诅咒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你要与戴尔图良争斗,互见刀兵,你必要死于你的兄弟的手上。你们要被蒙蔽双眼,你们要不得好死,因我的神应允了我的诅咒。”】
雅列斯托王感到愤怒,在这熊熊烧的怒火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在梦里,自己的兄弟,戴尔图良缓缓登上了长阶,期望染指自己的君王宝座。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有的只是贪欲、黑暗、和憎恶。
雅列斯托王回忆着那个噩梦,此时此刻,那噩梦离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自己的兄弟,为何要叛乱,为何要说:神离去了……
原因只有一个。
“你想取代我吗?!戴尔图良!”
雅列斯托王激动地说道:
“你想要坐上属于我的王座!为此,你不惜要毁灭逻各斯人的辉煌,毁灭逻各斯人的幸福。”
“我的兄弟啊,
你是如此的贪婪!”
雅列斯托王猛然从地上站起,忍受着侧腹疼痛,他在牢房踱步着,他整个人暴跳如雷,在怒火里烧。
他因噩梦的景象动了杀机,此刻在愤怒的推波助澜下,杀机越来越浓郁。
“我不会再劝说你这贪婪之人,十条毒蛇加在一起,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审判你,审判你吧,让那些贵族们审判你,让你死,我对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没有违背父亲的承诺,是你,是你背叛了我!”
戴尔图良听到了自己兄弟愤怒的哭腔,只是望着他,看到他的双手在颤抖。
“所有诗歌都会唾骂你!战胜你!因为你要毁灭逻各斯人的一切,你是一头毒蛇,一头恶龙,我曾经那么信任你,甚至事到如今还想让你回心转意。但是我醒悟了,你不值得我这么做,你渴求我的君王宝座,不惜要杀了我。”
当雅列斯托王愤怒地说完之后,他的怒火全部发泄完了,胸膛里跳动的心灵,一下变得空荡荡的,里头什么都不剩下。
雅列斯托的脸颊湿了,他因愤怒而哭泣,也因背叛而哭泣,更因自己不得不违背父亲的承诺。
他看着戴尔图良,兄弟的沉默让他感觉到痛苦,后者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雅列斯托期待戴尔图良说些什么,无论是什么都好,但不要这样一言不发,不要这样看着自己落泪,神啊,求你让他说些什么吧!
可是戴尔图良什么也没说,只是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默默地来到雅列斯托的身边,伸出了手,伸到了牢门外。
隔着冷冰冰的牢门,他拥抱了自己的兄弟。
雅列斯托怔住了,戴尔图良抱住了自己,就这样抱住自己,就像自己曾经抱住父亲一样。
他依然什么也没说,可这就是他全部的回答。
戴尔图良的拥抱撼动了雅列斯托的心灵。
雅列斯托浑身颤抖,他恸哭着,愤怒悄无声息地离他远去,空荡荡的心灵里只剩下悲伤,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悲伤,眼泪在雨声里落个不停。
雅列斯托颤声说道:
“离我远些…”
“戴尔图良,我要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