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死掉了。〗
他紧咬着下唇,咬到了出血。四周的烟尘更为浓烈,那个名为重面春太的诅咒师站在了他的面前。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下意识的又想喊出,同归于尽的招数时。
他的眼前一黑,视觉,听觉,触觉,都被严严实实的笼罩在了一片柔软而又散发着被太阳公公关照的温暖毯子里。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穿过毯子,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回答,“涉谷之战的时候。”
毯子外的人静默了一会,再次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照例回答,但是语气里充满了一丝丝不确定。
那个声音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的再重复着问他,问的他哑口无言,逐渐冷静下来。
原本战场粗粝的地面,开始变得平滑,冰凉。那些鼓噪的白噪音,现在变得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他在一栋陌生却又安逸房子里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句问话变得突然熟悉起来,他感觉自己也说过,就在前不久。让他想想,他现在冷静了,可以想到了。
对,原理。他问过原理。
“是原理吗?”
毯子外的人彻底安静了,安静的让他心慌,感觉有些无法呼吸。
在他惶惑不安的想要逃脱这张天罗大网时,漆黑的毯子内被掀起了一个角。微弱的光线渗透进来,随着光晕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阻挡,他的手没有摸到来人的衣角,只碰到了温热的杯子。
“是我。”原理的声音离他很近又很远。
他接过杯子,淡淡的奶香与蒸腾的暖意让他从那个失重般的战场,拉回了地心引力里。
“惠,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遮盖的毯子里,伏黑惠看不到原理的样子,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能清清楚楚听到她的声音。
“嗯。”他在家里。
毯子在微微晃动,原理在摇头。
怎么了吗?是他说错了吗?
晃动停止,他听见原理用清冷的声音,缓慢且温和他说,
“你可以自己选择,到底是战场还是房子。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直到记忆结束。”
手上温热的杯子突然烫的让他拿不住了。咬破的下唇,再次紧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有一种钻心的爽绝。
他听见自己自持冷静却又声线颤抖的在问,“选择?”
那个离他忽远忽近的人,坚定的向前挪了一小步,尽管他现在能感觉到,他们距离还是很远,完完全全在一个礼貌的距离。可是那一呼一吸后的话语,却依附于他耳膜般近。
“当然。”
让人动容的不是愿意口头上的赠予选择的问句,而是那个人创造出了可以选择的余地。
选择权降临于伏黑惠的手上了,现在,他要选择哪一份记忆的?
哎,让他也喝口热牛奶,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