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人紧紧盯着他们。
狱卒们心里发毛,僵了一僵。
而西兰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驱散了狱卒们身上的惶恐。
“什么时候?”
西兰问道。
“好像说…七天以后。”
狱卒吞了吞口水,回答道。
而那男人点了点头,便转
过头去,费力地合十起发黑的双手。那十根手指都被敲断了。
在那西兰被押入监牢之后,每一日,监牢之外,都有反对真教的贵族们围着监牢唾骂、咆哮、羞辱。
他们或是为了迎合阿莱王子,又或是纯粹憎恶真教,那辱骂声铺天盖地,常常会持续一天一夜。
狱卒们起初被惊得无法睡眠,但后来也渐渐习惯,当作白噪音。
那些辱骂如同滔天巨浪,连他们也不由地同情西兰的境遇。
但西兰却不为所动,只是跟平常一样,每日作着沉默的祷告。
到了临刑前的第二日。
有两人来到监牢之中,狱卒们惊愕地看着那两人,意识到他们的身份并不一般。
一位是伊比亚宰相之子,而另一位,是如今的大祭司候选——安提农。
卡萨斯和安提农来到牢房之外,看到里面饱受摧残的西兰。
狱卒们识趣地退出了这里,远远走开。
西兰看到两位熟人,有些讶异,在这之后,他笑了。
“是你们啊。”
他的声音沙哑。
卡萨斯能听出里面的喜悦,他的嘴唇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西兰曾经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司铎,如今却被折磨成这个模样。
安提农的瞳孔猛缩,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西兰…”
安提农轻声道,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安提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刑期要到了。”
西兰平静地说着,好像被处刑的根本不是他。
安提农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西兰看着他,反而开口宽慰道:
“我知道你们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伱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相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们已经为我做过辩护。”
安提农闪过一丝讶异,而后眼眶慢慢酸涩。
正如西兰所说,他们已经为西兰竭尽全力地去辩护,竭尽全力地奔走,但…掌权的人不会,也不敢放过这个杀害国王的人。
“在这里,我每天都在祷告。”
西兰抬起被敲断了指节的手,勉强将其合十,笑道:
“就像这样…然后低下头,闭起眼,默默地祷告。”
那模样足以刺痛任何善良的心。
卡萨斯和安提农看着西兰,嘴唇都在发抖。
西兰默默低下头,作起祷告的模样。
安提农打颤着。
自己当然知道,西兰的信仰有多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