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下楼时,发现身后的男孩,步伐陡然增快了。
刚刚郁气仿佛是大片乌云,当属于男孩的好奇的风吹起来,乌云便用来时般的速度,急速分散。
“这是哪?”
他有好一点了,语调开始向上跳。这次,轮到他回头和我说话了。
“真正的盘星教。”
霓虹国对于宗教的态度十分开明,不仅支持多元化,还会有的放矢的进行扶持。
可就算是再开明的“父母”也会有不可触犯的规则。
而盘星教的本质,就已经注定了会与规则相背而驰。所以为了能合法,紫马落又额外花重金修了一层隐秘的祷告堂。
走完二十六层台阶,一间如大学公开课教室大小的祷告堂,倏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祷告堂很大,放了近乎一百张桌椅,祷告堂很空,除了高台上的一个男人之外,没有任何人。
足以俯视所有座位的高台上,男人端坐于金色的蒲团,正阖眼打盹。
他身穿六条法衣,头发剃得反光,额头上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肉瘤,好像古画里,圆寂不成最后入了魔的邪僧。
我们没有刻意控制推门的声音,所以那吱吱呀呀得动静足够让他惊醒。
男人目眦欲裂的瞪着我们,神态和动作,完美还原了孔时雨曾给我看过的,盘星教教主紫马落,深陷性丑闻时张牙舞爪的偷拍照。
“你们——”
不等他话说完,我就一枪麻醉把他放倒了。
五条悟走上前,插着腰俯视地上抽搐的人,似有察觉般说,“啊,我懂了。这家伙就是主谋对吧?”
男孩用脚尖踢了踢不省人事的教主,面上满是夸张的嫌弃。
“所以说,”他用天真无邪的眼眸盯着我,“你觉得,我该杀的是教主而不是教众,是这个意思吧?”
有时候无邪,亦是一种无感。
碎冰一样的
眼睛,现在真的和极地冰霜一样让人发寒了。
走到祷告堂第一排,我坐在正中的位置上,打岔般问了他一个问题。
“六眼的视角是什么样子?”
莫名其妙的问话成功岔开了五条悟的注意力,他眨眨眼,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竟然好奇这个啊。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和你说吧。我的视角,就像八个长焦镜头围成一个圈,同时调到超长焦。知道什么是长焦镜头吗?就是,”他手舞足蹈的笔画,“一个像水杯那么长的镜头,可以拍很远很远很远。从这片区到刚刚的客厅,都没问题哦。”
“那受空间影响吗?”
“你说的是墙体阻碍这种吗?”聊到自身,他格外兴致勃勃,“如果是没有一点缝隙,全密封的空间,比如,一个真空的正方体,我就只能360度看到正方体的内部,看不到外部。但如果有一丝缝隙,我的眼睛就能从那条缝隙里看到外面很多的东西。不过画面还是会被切割成缝隙的大小。”
我继续问,“能控制焦距吗?定焦的只有一个还有同时几个?”
他像找到了同好,语速变得更快了,“能同时八个。就像那次,你在楼顶射击晴空塔时,我就能一边定焦你的位置,一边看杰碗里的汤。”说到这句,他莫名的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几分细微的尴尬,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一会看看我,一会又看看地面。
我没在意,接着说,“现在这间房间呢?你也能全方位观察到吗?”
“当然~”男孩像只想要跑来蹭蹭的小猫,脸上透露着可爱的耀武扬威。
我往后靠住了椅背,带着些许审视,问,
“那为什么你就只看到了台上的人呢?”
五条悟想要走向我的动作,瞬间,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