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伏黑惠
原理在开诚布公之前,是这么和伏黑惠说的。
她说,“我是一个不遵守常规道德的人,就像所有反派一样,我定义了自己的“正义”。所以接下来,惠你会听到很多“错误”,但你要相信,当时的我,包括现在的我,始终觉得它是“正确”的。 ”
于是伏黑惠听到了一段又一段,不同时代下的血雨腥风。就像原理所说那样,有很多,是他觉得有问题的,甚至可以用“坏”来定义,但当他脱离自身的角度,站在原理的角度上,包括结合时代,那个“坏”,似乎是一种生存上的无奈。
原理的烦恼没直白的告诉伏黑惠,她没有直说她在因为什么而发愁,没有三言两语概括掉使她矛盾的观念。她就像把法棍掰碎,然后混着浓汤一点点喂到他嘴里一样,伏黑惠是尝到了那份烦恼。
然后他果断吞咽下肚,决定和她一同消化这些忧愁。
原理的烦恼很复杂,阅历浅薄的少年无法给予任何有用的建议。
伏黑惠感觉自己不是站在讲台上答疑解惑的人,他更像是坐在电影院正观看一部受众只能是他的纪录片。
他喜欢纪录片,他喜欢纪实学,他喜欢任何能展露真相的东西。
他理所当然喜欢原理。
但他此刻无比触动的,不是这些,而是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是唯一能观看这部纪录片的人。
唯一,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词汇。
单纯的喜欢,瞬间精粹成了单纯的爱。
这份爱对于伏黑惠,很神奇。让他产生了一种,他和原理彼此为半身的错觉。
就像信任他的手臂,他的心脏,他的唇舌,他的双眼,伏黑惠想要这么信任原理。
当海浪碰及脚背时,他在片刻的沉默里,决定交付一部只属于原理的关于他的的自白。
(二)伏黑惠
在开诚布公之前,伏黑惠准备像原理那样介绍自己。
他回顾了自己过往十五年的人生里的每一个细节,然后他发现,他看不清自己。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善良吗?
不,他不觉得自己善良,比起曾经的朋友虎杖悠仁,他的善良只是一种妥协。
伏黑惠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心有暗室的人。
那,他是坏人吗?
如果只用杀人定义好坏的话,他可以坚决的说,他不是。但“坏”,往往不局限于杀人。
坏可以是见死不救,可以是明哲保身,可以是明知结局却出言怂恿。
他不想承认自己坏,于是伏黑惠用了一个缓和的词。
他和原理说,“我也许是一个不好的人,不,我…………”
“别着急。惠别急着定义自己,你可是试试先告诉我你的过去,再想想怎么定义自己。”原理的声音抚平了他的焦虑,比这大海都让他感到舒心。
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照时间,剖析着他的人生。
(三)
“…………最后我选择了同归于尽…………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两岁…………现在和曾经的世界线出现了分歧…………我想改变涉谷之战。”
惠说完之后,我花了点时间消化他的经历。
里面的要点太多,苦难不断,少年的烦恼叠加在一起,我想只能用“拯救未来”这个词来概括。
他是重活一世,所以注定要和过往“遗憾”做斗争。
可“遗憾”往往在未来,这就意味着他需要用有限的当下去争分夺秒的让自己拥有足以对抗的能力,以此确保规避每一个“遗憾”。
这何止沉重,简直太难了。
我的漫长的沉默,让少年惊慌,他连忙开口道,“没关系的,原理。你就当是一个故事。”
我的夜视能力极佳,就算夜色浓厚我也能看穿,他此刻的脆弱。
“有关系。伏黑惠和我有关系,所以伏黑惠要拯救的未来,和我密切相关。我没有办法当做一个故事。”
少年藏在夜色的双眼,慢慢的睁大,他的纤细与脆弱暴露在海风里。
他低落的说,“我不想这样。”
“可我想这样。”我没有给他贬低自己的机会。“惠,我不想在那个人人都好,唯有你不好的未来里生活。你明白吗?”
在少年还想开口辩解时,我接着说“不要说那不是我的责任这种话。因为,这也不是你的责任。一个人是拯救不了未来的。这样,惠。假设如果你要和一帮人拯救未来。你在这个团队里,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