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给朕侍寝,这么多年朕从未逼过你。你这贱妇倒好,背着朕和别的男人好上不说,还怀了野种!
“你以为和尚药局的女史说别让朕知道,朕就不知道了吗?笑话!不如趁早滚回司酝司,你也就是做女奴的命!扬劲,把人带进来!”
银生跪在地上,咬着嘴唇,拼命忍耐着;见了寿雅,更是暗暗告诉自己,不能露怯。
“回皇上,大概六七日前的晚上,长乐右昭仪鬼鬼祟祟来到尚药局,身边只带了朱律女史一个人。
“昭仪拿出方子,指明要奴婢抓‘十三太保’。按理说,有太医令的药方,奴婢不该多问的;
“可五年前因东宫赵孺子之事,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娘娘说,尚药局独立于太医署与东宫良医所;
“让尚药局女官完全听命于这两处的医官,实在不合理。
“是以从那时起,若尚药局认为方子有问题,可以拒绝抓药。所以……”
寿雅一边说,一边拿出第三份记录——尚药局食材每日变动的记录。
这记录证实了簿册上裴银生抓的是别的药、而实际领走的是用以安胎的“十三太保”。
至此,她已将当晚之事和盘托出,“此事涉及皇嗣,奴婢断不敢为了数百两银票而……”
“好了!朕让你就事论事,没让你邀功!”元慎皱了眉;扬劲知他不喜,便赶紧把人带了出去。
寿雅临走时瞟了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裴银生,面上好不得意。
“你这贱妇都听到了?还有什么解释?”元慎喝道。
“皇上息怒!您看,我们家昭仪还在饮酒,怎么可能有孕呢?孕妇是断不能饮酒的……
“更何况,若娘娘真怀了孽……别的男人的孩子,想法子打掉还来不及,怎会抓安胎药保胎?
“昭仪和其他嫔妃不同,她……总之皇上找太医来给娘娘把脉,定能还娘娘清白!”朱律见主子挨了皇上的打,壮着胆子为银生辩驳。
元慎这才发现桌上的茶盅与跌落在地上的酒樽,“有客在此?为何不出来接驾面圣?都是朕平时太纵容你们!”
“皇上今日好大的火气!对着那些犯了杀人大罪的嫔妃,皇上都不曾如此,对银生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伏绾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从内殿慢悠悠地出来。
元慎看着茶盅,心下早已明白七八分,便试探着问道:“怪不得朕先前去长秋宫未见着姐姐,原来姐姐在这里。
“姐姐今日为何未和银生一起饮酒?”
“原因么……方才右昭仪的朱律女史说了。”连翘点到即止。
“那安胎药……”元慎看着银生,又看看伏绾。
“不错,安胎药是臣妾让银生帮忙抓的。皇上不由分说就闯进瑶华宫,亲自打骂嫔妃;
“传出去,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些。”伏绾冷笑道。
“姐姐为何不早说,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还害朕误会了……”元慎欣喜万分,顾不得地上还跪着的裴银生,连忙亲自扶伏绾坐下。
不等元慎下令,满屋子的宫人便行礼恭贺;等宫人散去,伏绾才摸了摸肚子,淡然开口道:
“当日两仪殿风波,虽处置了徐以安一行人,可臣妾总觉得,她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