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宇宙,时间,轮回,时空,哪一个拎出来都让她觉得虚幻,不真实。
取下耳机,家入硝子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去一趟原理的家。
有一个名字,她需要得到证实。
(二)
端茶倒水的居然是一个小孩子,那个做大人的却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家入硝子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以及门内,如拆迁般的巨响。
“不好意思,家入老师。”
小孩脸色苍白,所以叫错称呼硝子可以理解。
“惠弟弟,可以让你父亲出来吗,我有话想问一下他。”硝子不安的捏着自己的手腕。
“甚尔他……”名为禅院惠的男孩回头看了一眼那扇不知何时从内向外插着一把刀的门,泄气般摇了摇头。
“和我说吧。我都能回答。”
硝子在犹豫,那个秘密太大了,关系着原理的隐私,她生怕自己说出来,崩塌的不仅是面前这个孩子的心灵,更是原理的整个家庭。
试想一下,哪个人会愿意听到你的孩子(手足)其实不是你的孩子(手足),她是一抹孤独的灵魂,在你都不存在的时候,她就已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硝子学医时除了临床手术知识,她还学过临床心理。
人类的亲属观,对亲人的亲情,不外乎『属于』一词。对于父母辈而言,孩子如果在血缘上,或者关系上不『属于』他们,那么这个孩子在他们看来,和路过的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硝子不想原理回来之后,要面对这样的生活。所以她要隐瞒,最大可能的隐瞒原理是一抹孤独的百年游魂。
“你姐姐因为一些事情被人用咒具暂时关了起来,但是很快,你可以相信我,很快,她就会回来了。”
男孩看起来泰然自若,可是他发白的小脸,不稳的步伐暴露了此刻他的惊慌。
“那你要问的是……”
“你知道原因是谁吗?”硝子试探的问了出来。
男孩神色变得茫然,他说,“母亲。原因是我们的母亲。”
“那,你有没有你妈妈的照片?”
小孩微微的摇摇头,“没有。”
“你知道你妈妈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吗?”
“应该是黑色的。”
“黑色?”硝子想到了那具锁在停尸房的红发女人。以及录音里,那个女人的谩骂和自述。
“家入老师?”
“怎么了?”她仍在沉思之中,只是条件反射的回答着。
“你的手。”
她的手?她紧捏着的手怎么了?
“好像在流血。”
硝子一惊缓缓松开了一直捏着的手腕,米色的风衣袖口早已变成了深褐色。
她想起来了,是昨天趴在地上找手机的时候把手腕弄伤了。
她是故意不止的,反转术就像一瓶止痛药,麻痹着她神经太久了。她需要一点东西激励自己,警醒自己,让她更果断。
“没什么的。”她摆摆手,准备离开了。
“先等一下,我想问一下关住我姐的东西是什么?”
“一个四方体咒具。”硝子不准备和一个孩子说太多。
“是不是长满眼睛。”孩子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
“对………你……”
“狱门疆。”孩子喃喃自语。“是狱门疆!你们要去找,去找……”
男孩捂着头,似乎头疼到极致已经说不出话了。
但硝子现在没时间治疗这个孩子了,因为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无从考证的答案交付给五条悟。
无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