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必担心,我只是……咳咳……只是这几日没休息好而已。” 秦子仁不想秦月香和冬宝为自己忧心,便没提在考试院发生的事情。 “你也不必瞒我,若你不想说,我亲自去考试院打听。” 秦月香说着就要出去。 秦子仁见状,连忙拦住秦月香,“阿姐!” 秦月香偏头看向秦子仁,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对上长姐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秦子仁松开手,老老实实将整件事全盘托出:“考试那日我抽中厕号,就是一间在茅厕隔壁的房间,这三日不时有考生在我身侧出恭,我没有胃口便吃不下东西,这才病了。” “厕号?”秦月香愣住,她对科考知之甚少,这还是她头一回听说还会有考生的座位在厕所旁边。 每日闻着恶臭,如何吃得下饭? 整整三日没吃东西,怪不得秦子仁脸色如此苍白。 但发烧又是怎么回事? 秦月香正想问,这时大夫端着汤药走进屋子,他听见秦子仁的话沉吟道:“我在这漳州三十年,考试院的厕号已经多年不用,今日怎会分给你?你……莫不是得罪了哪位考官大人?” 秦子仁闻言俊眉微沉。 当时他只觉得是巧合,如今想来确实有很多疑点。 这次考生的数量并不多,根本没有坐满,离厕号稍远的地方还有好几个位置。 可他偏偏被分到厕号。 “若那厕号只是在茅厕旁边便也罢了,可那厕号连个屋顶都没有,这几日春雨不断,湿湿嗒嗒的下着,我淋了几夜雨,第三天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秦月香还没听秦子仁说完就红了眼眶,读本就是一场清苦的修行,她曾见过秦子仁冬日为去镇上念淋着风雪冻得皮肤皲裂,也曾见过他为省一点灯油爬到山顶上就着月光背,买不起墨笔就用木炭,买不起本就自己借来抄,一边刻苦读,一边为自己凑束脩费,寒窗十二载,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 可若只是吃苦便也罢了,毕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读科考金榜题名本就并非易事。 但这回分明是被小人报复才让她弟弟遭受些罪,这让她如何不心疼? 秦月香恨道:“我们初来漳州,并不认识几个人,到底是谁要害你,竟使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 秦子仁微微思量,“那些考官我也是第一次见,并未有过任何矛盾,应当不是他们害我。” “那是谁?”冬宝紧紧地攥着拳头,气得头上的羊角辫都翘了起来,“到底是谁敢害我舅舅!” 敢害她舅舅,等着尝尝她杀猪刀的威力吧! 不只杀猪刀,还有她的新玩具,老白送她的小木弩。 秦子仁低头思量,不知怎地忽然想到江枫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这三日,他每天都会从他面前路过去一旁的茅厕,还故意弄出不小的动静。 难道是他? 秦月香终究是没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这三日蹲在茅厕旁边吹着风淋着雨还要应对考试,她的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秦子仁轻声安慰:“朝堂之上从来不乏奸佞小人,青云之路并非康庄大道,我要走的这条路也从来不是平坦之路。阿姐不必为我难过,这些都是我该经历的,将来还有更难的事情等着我。” “你三岁识字,七岁入学,苦读十二载,为的就是金榜题名,可你这回被分到厕号,那些肮脏物肯定会影响你正常发挥……” 一想到自己弟弟自幼用功苦读多年,结果因为这影响了自己的科考路,秦月香就替他委屈难过。 见秦月香担心的是这,秦子仁轻笑出声:“我若只是因为恶臭污粪、风吹雨淋,就影响自己发挥,那我这心智也太不坚定,十二载寒窗苦读不是白读的?” 这几日他虽然食不下咽,没吃没喝,但该考的试他还在好好考,并没有被影响到。 秦月香抬起头见秦子仁对着自己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顿时止住了泪,“真的?” 秦子仁点点头,“况且还有冬宝送我的荆芥,每当恶臭难忍时,我便掐几片荆芥放在鼻子下,顿时神清气爽,便能安心答题。” 说罢,秦子仁伸手摸了摸冬宝的头,“多亏了冬宝送给舅舅的荆芥,若舅舅此次能考中,冬宝就是大功臣!” “大功臣!” 被夸奖的冬宝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她是大功臣! “好了,你喝完药好好休息,如今考试已经结束,你就别多想其他的,这几日你什么东西都没吃,阿姐去给你
做点清淡的吃食。” 秦月香说罢,就嘱咐秦子仁再睡一会,领着冬宝出去了。 秦子仁躺在床上,却并无睡意。 如今细细想来,当日给他抽签的那个考官,一定是接受了其他人的贿赂才暗算他。 若这个贿赂的人真的是江枫。 那他该怎么样才找到他贿赂监考官的证据? 三日之后才能放榜,所以这三日秦子仁就在医馆里休息养身体。 放榜前的这天下午,秦月香掀开门帘,人还没走进来笑声就传了进来。“阿仁,你猜猜谁来了?” “难道是四弟又回来了?”秦子仁披上一件外袍,不紧不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要是你四弟回来了,我哪还能笑的出来?你这么聪明,怎么该聪明的时候聪不聪明了?” 秦月香往旁边走了两步,将身后的人请了进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