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张虎将脸上新长出的络腮胡刮得干干净净,身上穿着一身黛蓝色外衣,显得比之前年轻了好几岁。
可能没有穿过新衣的原因,一双豹子眼里带着一丝不安和局促,使他添了几分憨厚和淳朴。
两人的头发全都高高的梳了起来,用一根薛一梅从布头里找出的黑色绸带扎在头顶,清爽又不失英气,看着非常精神帅气!
薛一梅这两天才知道张虎今年才二十八岁,她也就理解了傅松想要给张虎娶媳妇的想法。
二十八岁,在现代结婚早的兴许已经结婚了,但大部分男人此时正是打拼的时候,别说结婚,有的恐怕连女朋友都没有。
张虎身手不错,有天然的优势,如果能挣下一份家业,张虎说个好姑娘一点问题都没有。
临走,薛一梅挑了两条大些的鲫鱼、两条鳜鱼和一条鲢鱼,用麻绳栓了,让他们拎着给廖家做礼物。
虽然寒酸了点儿,但冬季的活鱼可是很珍贵的,礼物也不算太薄。
另外,薛一梅还给了他们俩每个人二两银子,加上傅松手里那两串多钱,怕他俩在镇里遇上花销,手里没钱不仅难堪还受憋。
小豆子、傅平看着傅松、张虎,为他们能有机会进城羡慕的不得了。
丫丫和傅欢这几天已经和傅松、张虎很熟了,丫丫虽然还没有叫爹爹,但却总是和傅欢缀在傅松、张虎身后,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这两天傅松、张虎因为雪太大没有进山,自然有了时间哄孩子,两人耐性十足,很快就收获了两个孩子的真心。
傅欢看着穿着新衣服高大俊美的大哥和张虎,眼里冒着星星,娇声道:“大哥!张大哥!你们俩,真是太帅了!”
这丫头从薛一梅这里学了新名词之后,立即活学活用,时常用在傅松身上。
傅松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听到薛一梅的解释,是非常英俊的意思后,心里也美滋滋的很是受用。
丫丫则是看着张虎大伯和爹爹,糯糯的咧着小嘴笑个不停:“咯咯咯,好看,真好看!”
薛一梅将穿戴一新的傅松和张虎送走后,安顿好几个仍然很激动的孩子,便回到屋里开始用布头给孩子们缝制设计出的那几种小布偶,顺便做些袜子和内裤。
今天例假少了很多,几乎已经快没有了,傅松和张虎也不在家,这让薛一梅自在了不少,也有了干活儿的兴致,主要是受刺激了!
她知道原主的针线活很好,自己毕竟是后来的,就算双方契合的不错,但能做出原主的七八分就不错了,自然比不上古代的女人们。
古代的女子哪怕是山沟里的女子,那是从懂事就学做针线活儿,而张李两家的女子更是个中翘楚,薛一梅这个冒牌货比得上才怪。
不过,这也不妨碍薛一梅认真缝制,她不求赶上原主的技艺,只求看得过去,让孩子们有个玩具就行了。
不说薛一梅在家忙碌,且说傅松和张虎。
两人经过一阵疾行,不到半个小时就进了城,来到廖长顺所说的廖家所处的街道位置。
廖家大宅坐落在风雨坛大街北面的街道,二道街的中心位置。
风雨坛大街主街上居住的人家非富即贵,都不是简单人家,比如毛家、边家、陈家、宿家、田家等,廖家能在二道街上有个宅子,虽然不像风雨坛大街那样显赫,,也算是不错了。
说起来廖家在康平镇也算是中上等人家,使奴唤婢,家财丰厚,不仅在街上开着医馆和各种铺子,还和几大家族联姻,在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家。
只是,一个家族要想兴盛,财富和权势缺一不可。
因此廖家除了让子弟科举取士外,还安排子弟去军中历练,双管齐下,让家族得以全面兴盛发展。
廖长顺就是廖家安排在军中历练的子弟。
一大早,廖长顺就起来了,和妻子准备今天待客的事情。
廖长顺的妻子冯氏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行事却很大方,也因此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
只是,今天的事冯氏心里实在没底,忍不住悄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不是她胆小怕事,而是廖家还没有分家,在小姑子的亲事上,府里老夫人有绝对的决策权,他们作为小辈,只有听令的份。
而且作为府里的庶子庶媳,平日他俩对老夫人不说恭恭敬敬,但在大事上从来没有忤逆过她,她担心今天的事情惹怒老夫人,他们三房在府里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廖长顺何尝不知这么做的后果?
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十七岁水葱似的亲妹子去给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人做妾,往日的恭敬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会顾忌别的?这也是他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请假回来的原因。
他也暗暗侥幸自己跟着姐夫换防到了辽东郡的柳城,如果还在云南驻防,自己鞭长莫及,妹子这辈子岂不就给毁了?!
是的,他这次回来,就是专为妹子的事情回来的。
他是廖家的庶子,亲娘李姨娘是父亲廖锡州的侍妾,他上面有两个嫡亲兄长,掌管着镇上的医馆百草阁和其他一些买卖,他从军前没有插手过府里的任何庶务,只跟着府里父亲生前请的师傅苦练武艺。
如果不是去了军中,就只能在府里混吃等死,一家人指望着每月的几两月例银子过活。
让他庆幸的是,一母同胞二姐的婚事是父亲生前做的主,嫁给了镇上有名的富裕之家田家。
虽然也是庶子,但姐夫田贵礼却不是酒囊饭袋,早早地离开家族去了军中打拼,现在已是从三品的归德大将军。
姐夫在军中站稳脚跟后,他在征得老夫人同意后义无反顾的去了军中,这才为他们三房争得了一条生路。
自从他升任从五品游击将军后,从妻子的信中得知,府里对他们三房的待遇比之前强了很多,老夫人不再苛刻,大嫂二嫂对她们也很和善,他也暗暗松了口气,以为他们三房从此会苦尽甘来,不再让人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