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赫然又回到原地。
来时在何处上轿,去时在何处下轿。轿子停的地点,几乎一步不差。他们来时骑的马,也正等在这里。
接引人上前,奉上押金。
押金一万两银票,原封不动退回。隐市的信誉,果然十分好。
旁边有人牵过马。
“二位公子赏光,敝市荣幸万分。”接引人躬身,恭敬说,“下个双月,乞望再会。”
“多承接引。”
“这是小人的荣幸。”
“告辞。”两个人再次上马,离开了这里。
天尚未破晓。
夜色仍黑,但天边已泛灰白,想必回到城门之时,正当破晓开门。隐市的一切安排,都十分精准。
“隐市虽不是暗部,倒与暗部有一比。”宇初慨叹。
楚卿点点头。
“公主殿下一掷千金,惊了全场。想必从今后,隐市每每开市,都会翘首企盼公主。”他看着她笑。
她没做声,却皱起眉。
“怎么?”他问。
“与我竞价的那个人……”她顿了顿,看向他,“你觉得那人为何竞价?是为收藏,还是为别的?”
“这个不好说。”他摇头。
“可那人与我一样,只竞《秋思图》。”她沉吟。
“郑长钦也只竞《秋思图》。”他想了想,说道,“如果那人与你一样,也是别有目的。那也应该与你一样,不得誓不罢休。可那人罢休了,这又怎么说?”
她一滞。
是啊,这又怎么说?
有必要目的之人,绝对不会收手,比如她。无必要目的之人,只会量力而行,比如郑长钦。
所以她没收手,郑长钦收手了。
而那人也收手。
这样看来,那人与郑长钦一样?
她点点头。
巧合时有发生,也许她想多了。
“公主殿下,你心事太多,思虑也太多。虽说复国事大,但也该适度放松。你不必太焦虑,只消养好精神,应对当下即可。”他轻声安抚。
“嗯。”
夜风吹过,天将破晓。
他们已来到城外。
城下很多马车很多人,都正等开城门。这里每天如此,所以没人奇怪。
可在今天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很特殊。他们一掷千金,刚从隐市出来,但至于是哪些人,就无从分辨了。
咿呀——
城门缓缓打开。
人们如潮水般涌入,那些一掷千金的人,湮没在人潮中。
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