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听他瞬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真的要睡了,这才没动。
而且他的呼吸声好像有传染力,锦洛本来还保持着清醒的,听着他的呼吸声,没一会困意又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
后半夜,屋里的柴火尽数熄灭。
屋外,风雪交加。
可锦洛却一整晚都没觉得冷,到了第二天醒来,身上还被捂出了薄汗。
明明睡下时是背对着他的。
醒来时却是面对着苏焲,整个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
他一条胳膊还被她枕在了后脑下,另一条手臂环过她肩背,似是将她搂住。
而她一条手臂也从他手臂下穿过,环过他腰间。
腿更是勾搭到他腿上,整个身子几乎嵌进了他怀里,钻在他怀中。
怪不得那么热!
还好苏焲还没醒,不知道她钻在他怀中。
锦洛赶紧轻轻拿住苏焲搭在她肩背上的手,准备挪开之后,从他怀里滚出去。
然而她才把苏焲的手轻轻往上一抬,苏焲就一把往下搭回去,还把她卷着往怀里捞了捞,眼睛也没睁,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问:“去哪?”
锦洛贴他贴得更紧了,无语地默了默。
才在他胸口闷闷地道:“还能去哪,天亮了,该起床回去了。”
“再睡一会。”大概是这个姿势睡久了,苏焲说这话的同时,翻了个身,成平躺的姿势,锦洛被他一带,成了脸朝下,趴在他胸口上。
然后他就真的继续睡了,自始至终,眼皮都没撩一下。
声音也是懒懒的,听起来既沙哑又性感。
锦洛却睡不着了,“国师爷都不用去上朝的吗?昨日说忙,结果却莫名其妙出现在斗兽场,今日也不急着回朝,圣上要是知道你这样怠惰朝务,不降你的职才怪!”
苏焲终于睁开眼睛,看她,“降我的职?那他的奏折谁帮他批,朝务谁替他处理?”
锦洛道:“太子呀!太子乃一国储君,帮皇帝处理这些,比你更合情合理。”
苏焲嗤笑,“就他?圣上未必会把皇位传给他。”
“为什么?”锦洛下意识问。
如今的皇帝,膝下就俩儿子,一个太子正当年,一个小皇子如今才六岁,皇上不把皇位传给太子,难道还要传给那位小皇子不成?
苏焲道:“别问那么多,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锦洛便闭嘴了。
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刚刚的“为什么”也是话赶话,才脱口问出来的。
不过锦洛还是觉得奇怪,一个皇帝,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却信任一个手眼通天、掌控朝纲的臣子,就不怕这位臣子谋他帝位吗?
虽说当今圣上是苏焲扶上那个位置的,但哪家皇帝不是兔死狗烹,忌惮手握重权的功臣!
这皇帝倒好,不但不忌惮,还全身心地信任苏焲。
忽然,锦洛似乎听到外面有马蹄声急驰而来。
再看苏焲,他又闭着眼睛睡了,对外头骤然出现的马蹄声似乎并不觉得奇怪,锦洛就想到一个可能,“是你的人找来了?”
苏焲没回应。
直到马蹄声在屋外停下,苏焲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去。
锦洛也要跟着下床,苏焲却道:“先别下来。”
见她掀开了被子,还道:“把被子盖好。”
锦洛难得不跟他拗,拉了被子把自己包裹住。
苏焲理了理被锦洛压得有些褶皱的衣袍,恢复成那副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模样后,去开门。
冷风灌入,荡起苏焲的衣角,也冷得锦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怪不得苏焲刚刚要她盖好被子,确实冷!
苍陌带着几名影卫已经立在屋外,听到开门声,一见是主子没错,立即抱拳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参见主子!”
苏焲朝外抬手,“拿来。”
苍陌立即返回马车内,拿了一件毛茸茸的雪白狐裘披风来,躬身递给苏焲。
苏焲接过,转身入屋里。
苍陌和影卫立在门外,垂首不敢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