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都在忙。
刚刚那一场地动,虽没太大损失,但多少有影响。如今平息了,宫门正修葺。他们来回巡视,越发要上心。
“真是平白意外。”王承叹气。
“是啊。”冯玮也叹气。
他们才轮过值,正下去休息。两个一边走,一边谈论。
“就连宫墙都开缝,那些百姓人家,还不知多少毁坏。唉,真不敢去看。”王承摇头大叹。
“想不到的天灾。”冯玮说。
“不知天香楼怎样了。”王承惦记道。
冯玮失笑:“想必也有损坏。改天你休息时,可以过去帮忙。搬搬砖,抹抹墙,也许能看见凤来仪。”
王承脸红了:“你有这个心吧?!反栽到我头上!”
“好,好。我有。”冯玮笑道。
两个说着笑着,走入廊下房内。
王承一边解刀,一边惦记:“人家唱个曲儿,也是不容易。这忽来一阵天灾,只怕吓不轻。不知吓着没,以后还唱不唱了。”
“你想太多了。她即便吓着,也就那一阵。还能吓失声?你要不放心,改天去瞅瞅。”冯玮一边说,也解下佩刀。
王承停了动作:“你陪我去。”
“好。”
“好兄弟!”王承大喜,刀也不解了,忙去倒杯茶,伸过来说,“这才是兄弟!有值一起巡,有钱一起花,有曲一起听,万一有麻烦……”
“一起保密。”冯玮笑了。
王承也笑了。
他们记得清楚,上次偷入天香楼,两个人被发现,一起保密到今天。
“好兄弟!没话说!”王承拍拍他,很豪气,“我以茶代酒,敬兄弟你!”
冯玮摇头莞尔。
茶交到手上,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兄弟,我会记得你。”王承又说。
这话有点怪。
冯玮不由心中一动。
他心念才刚动,忽觉一阵绞痛。痛在腹中,像有一把刀,绞碎了五脏六腑。
噗!
他喷出一口血。
茶有问题!他忍住剧痛,想立即反击。可浑身已无力,他下意识摸刀,可惜刚才刀已解下。
王承的刀还没解。
扑哧!
冯玮听见一声。
这个声音不陌生,当刀刺入血肉,总会有这声音。
这种声音很弱,几乎听不见。可这一次,他居然听见了。不但听见,还很清晰,好像在他耳内说话一样响。
他低下头。
他看见一把刀。
不。不是一把刀,只是半截刀。半截带血的刀,从他胸前穿出。血从刀尖滴下,他几乎也能听见。
滴答!滴答!
四下静极了。
他低着头,盯着刀,脑中一片空白。在这一瞬,什么都空白了。他唯一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庆王动手了。主上知道么?
冯玮死了。
他的尸体倒下,倒在地上。王承站在旁边,手中刀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