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使节走了,陈主也走了。
卫国又回归平静。
至少在大多数人眼中,此刻是平静的,但在极少数人看来,暗潮才刚要开始。
宇渊坐在车内。
车帘半卷,车外是昌平街。他透过帘子,正随意远眺,忽然叫道:“停车!”
车停了。
侍从奔到车前:“殿下有何吩咐?”
宇渊摆摆手,并不说话,目光落在街角,一个伫立的人身上。那人白衣广袖,飘然出尘。
是陆韶!
陆韶独立街角。
他一动不动,只是望着对面,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就那样静静站立,几乎像在发呆。
他在干什么?
宇渊不由大奇,在车内远远观察。
谁知他这一站,竟然站了很久,几乎一顿饭时间,才慢慢走开。
宇渊更奇怪了。
等陆韶走远,他立刻说:“到那个街角去!”
街角实在没什么特别。
只有一个小茶馆,还兼卖包子。宇渊好奇极了,于是也下车,站在陆韶站的地方,也望向对面。
对面有个大院子。
门头虽然巍峨,但看来很空旧,像无主很久。旁边有两间陋屋,倒很干净,像有人住。
这有什么好看?
宇渊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客官,来个包子?”身后,茶馆小二凑过来。
“滚开!”侍从上前驱赶。
宇渊忽然一摆手,制止了,回头问那小二:“请问,刚才有位白衣先生,站在这里许久,他在看什么?”
小二一听,笑了:“客官,你说那个像神仙的?”
“对。”
“他啥也没看,他是在听。”
宇渊一愣:“听什么?”
小二伸出手,指向对面:“那两间破屋,瞧见没?月头刚搬进人,一个老娘,带一个瞎眼姑娘。那姑娘会弹琴,每天这会儿弹一阵。前儿个,那先生路过,听见了,就一直站这儿,听完才走。昨儿又来听,今儿还来听,他倒不嫌累。”
宇渊愕然,问:“很好听?”
小二乐了,嘿嘿道:“咱这种粗人,懂个啥。不过听了很舒服,就像一年没洗澡,忽然泡了个透爽,从头到脚,溜溜儿的舒坦。”
原来如此!
宇渊不由一扬眉。
出尘之人,爱出尘之音。看来,白衣神术动了琴心。
他回头望向对面,忽然露出神秘的笑。
当夜。
侍从来到房。
“打听清了?”宇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