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看着楚乔,心思飞转。
“阿乔,你既不曾逃脱,又如何离开卫国,得以回陈?”他问。
“我是被暗部带回来的。”
楚乔说着,跪伏更低:“陛下,此事中间多曲折,一言难尽。虽出于端阳诡计,但在整件事中,清乐实有罪,家父亦有罪。不敢多做辩白,只求陛下降罪。”
她说完这些,便不再说,静静等待发落。
她在以退为进。
如果先说明一切,就没有了余地。万一说到最后,陛下不肯原谅,那么,她的计划就会落空。
不如先求降罪。
她什么都不说,陛下必定好奇,很想知道始末,那么,就不得不先安抚她,说一些宽宥的话。
君无戏言。
陛下既已先恕罪,听完之后,也就不好再追究。
楚乔低着头,心思也在转。
楚煜心中冷笑。
看来楚乔这次被囚,消磨了些傲气,人倒变精明了。
于是,他微笑道:“阿乔,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皇姐本不好对付。你一时失手,何至有什么大罪?至于东怀王,他领军抗敌,就更无罪可言。”
他的确不得不安抚。
因为目前的东怀军,距离皇姐太近,一旦生变,皇姐立刻如虎添翼。
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想必他这个态度,正是楚乔想要的。
果然,楚乔叩拜道:“陛下仁慈,皇恩浩荡。臣父女愿肝脑涂地,以报天恩。”
楚煜点点头:“你父女二人俱为忠臣。阿乔,快起来。”
“多谢陛下。”
楚乔慢慢起身,说:“陛下,端阳虽有诡计,我父女虽已中计,但以目前形势,输赢还难定论。”
“怎么说?”
“臣父女有一计,可以将计就计。”
楚煜一挑眉:“说来听听。”
楚乔这才说出始末。从她如何被囚,说到暗部要挟。
她说的都是实话。
只有实话才没破绽,才更易取信于人。何况,在这部分实话中,并无对她不利之处。既然如此,何必冒险说谎?
楚煜听完沉吟。
楚乔的叙述很顺畅,没有矛盾,没有漏洞。
此话似乎可信,此计似乎可行。可是,有一点他很在意。
“你刚才说到,你们昨夜受困,有个少女相助,你才得以脱身。那个少女是什么人?”他问。
“那个少女的身份,我始终不知。”
不知?!
楚煜不由失笑:“阿乔,你可不会轻信别人。如果不知底细,你会让她助你?”
“那个少女的底细,其实并不重要。”楚乔说。
“为什么?”
“因为她只是个棋子,她背后之人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