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寺外,有一辆大马车。
马车装得满满,大箱小箱都封着,一个车夫正拿了绳,将箱子绑在一起。
旁边两个客商打扮的人,一直在监督,一直很警戒。
三天了。
这是第六批货。
虽然,这条线很稳妥,从没出过纰漏,但他们丝毫不敢大意。这儿离卫都太近,身为潜入卫国的郢国人,实在没有安全感。
“出发。”
最后一个绳结刚打好,他们就下令。夜长梦多,越快运走越好。
马车离开了。
在刚才停过的地方,六个黑影忽然出现,他们望一眼远去的马车,互相打个手势,暗暗跟上。
太平寺内。
刘大同坐在房里,低头算账。
这是一本普通的账,除了他和主子,谁也看不出特别。这一次买卖很成功,比上次又多赚一成。
他合上账本,满意微笑。
主子为人一向谨慎,数次买卖无一纰漏。
自从去年落脚于此,就更加安全。偏僻的寺庙,厉害的护卫,简直高枕无忧。
至少他这样认为。
“陈七,给我打桶水来!”他叫道。
没人回应。
他不由皱起眉。
陈七应该就在门外,应该马上回答。他的几个护卫,轮流在门外值夜,今晚是陈七当值。
莫非方便去了,没听见?
他站起身,推开了门。
门外很静,后院没有灯火,夜黑得瘆人。
他站在院中,又叫一声:“陈七!”
这一次声音很大,就算是在方便,也能听见了。可是,依旧没人回应。
他心上一紧,接连又叫几个名字:“赵飞!王庆!孙九!”
没有任何反应。
整个院子黑沉死寂。
他不自觉地后退,一直退入房内,砰地一声关上门。出事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拿账本。
可一回头,他惊住了。
房里有个人!
那人黑色大氅,黑纱斗笠,浑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只露出一只手,白得晶莹如玉。
而那只手中,正捏着他的账本。
刘大同的脸发青。
他刚才就在外面,竟不知这人何时进来的。
“你是谁?”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