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太确定。是该立刻上禀圣上,还是听姓方的话?
他一时纠结。
如果立刻上禀,由于时机未到,他立不成大功。如果听姓方的,以后圣上知道,会不会生气?
他考虑了很久。
忠心与立功之间,他更在乎什么?
立功!
他太想立功,也必须立功。
何况圣上吩咐,让他配合姓方的,那么听姓方的话,也算奉命行事,圣上应该不生气。
于是他释然了。
可当他面对王公子,仍不免别扭。因为,他还是不明所以。
为什么囚住此人?他很想审问一下。
可惜不行。
姓方的特别交代,不要与这人说话。
姓方的真麻烦!
不让追问根由!不让立刻上禀!不让见姓王的!不让与之说话!不让做这,不让做那,姓方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
呸!
郑长钦不由窝火。
他身为翰林学士,天子近臣,凭什么被外人限制?!姓方的太过分!
他越想越恼,恨恨拍上铁栅。
一道铁栅,分隔两人。
外面的他很心烦,里面的人很悠闲。囚与被囚,倒像反过来。被囚的还没怎样,囚人的先烦躁了。
那个王公子看着他,还在微笑。那笑在他看来,几乎有点讽刺。
郑长钦恼了。
“阶下囚也敢自称客人?”他冷哼。
“阶下囚?”王公子很不满,反问,“我犯了何事,沦为阶下囚?”
郑长钦一时语塞。
犯了何事?他也不知道!正因为想知道,他才来看看。不料却被反问,这个狡猾的人!他才不会上当!
“王公子自己的事,倒来问别人么?”他冷笑。
“当然。”
“这真好笑!”
“这不好笑。”王公子看着他,十分严肃,“郑学士无故囚人,已太让人震惊。如果再无原因,事情会很严重。”
很严重?
郑长钦失笑:“有多严重?”
“严重到无法承担。”
“谁无法承担?”
“学士你。”
“我?”郑长钦大笑,傲然说,“在陈土之上,还没有什么大事,严重到我无法承担!”
“现在有了。”
好大的口气!真笑死人了!
郑长钦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笑不出了。因为他发现,王公子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