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洲的呼吸渐渐加促,紧抿着唇。
“阿洲啊,你要听阿宴的话,他比你年长,身手又好,有他在你一定能安全到家的。”
宋岚说完这番话许是也真累了,打了个哈欠,躺下来,朝他们示意了一下,“都别在这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乏了。”
回城的时候虞念坐了江年宴的车,虞倦洲自是不愿意,虞念跟他说,我有事要问江年宴。
许淮独自来又独自走。
临上车前虞念单独跟许淮聊了两句——
“我母亲的情况我和阿洲其实心里都明白,至少目前是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许淮,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许淮轻声说,“你不用跟我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虞念摇头,“你不欠我的,所以没有你应不应该做的事。”
许淮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帮我姑姑。”
虞念一怔。
“别误会,姑姑没跟我说什么,但那次撞见那个叫安安的姑娘之后我就知道了。”许淮声音温柔。
虞念惊叹于他的观察力。
“但其实我来这里,跟你是不是找帮我姑姑没关系,最开始我是心存私念,想着近水楼台,但这段时间一路跟下来,我发现宋姨的病情很特殊,很值得去研究探讨。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不礼貌?”
虞念摇头。
“所以从我个人来讲我还是希望能继续跟进你母亲的病情,但还是要看你。”许淮说。
虞念挺感激许淮的,不论什么时候都挺为她考虑。
她说,“你的工作时间也挺紧张的,所以我母亲这边你就别操心了。当然,如果你有空想研究病情的话可以随时跟疗养院联系,我没意见的,也很欢迎。”
许淮其实听出她言语之下的婉拒之意,笑了笑说,“好。”
虽然没上虞倦洲的车,但虞倦洲始终没开车,就停在那等着虞念。江年宴的车停在虞倦洲后面,许是等得不耐了,车窗缓缓落下,“该走了。”
回程一路,许淮的车开在最前面,可能也知道自己再无可能了,所以车子开得比较快,十分来分钟后就不见了踪影。
虞倦洲的车和江年宴的车都是要回城,所以走得都是同一条路,虞倦洲的车始终在前,江年宴的车也始终在后,前面的车不加速,后面的车也不赶超。
雪还在下,簌簌的。
这个时间了路上的车少,尤其是现在还没进城,这条路上更是没什么车辆,所以两辆车中间一直没插进来其他的车辆。
这个场景就让虞念想起了母亲刚才的那番话,她要江年宴送虞倦洲回家的那番话。
可她明白,母亲真正的意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为什么?”虞念喃喃。
江年宴坐身边,可能这一天事太多人也倦了,上车后就闭目养神。老刘仍旧安静又稳当地开着车,目不斜视的。
虞念的声音很小,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江年宴没睁眼,淡淡开口,“什么?”
“我妈为什么恨我?”
江年宴缓缓睁眼,扭头看她,借着车内昏暗的光亮,她眼角眉梢的悲伤肆意成河。他沉默半晌,说,“岚姨的情况你很清楚,所以你跟病人计较什么?”
一声“岚姨”迅速将虞念的理智拉了回来。
“现在整个江家,包括江奶奶都不知道你当年的情况,今天有外人在场,你难道不忌讳?”虞念着实不解了。
江年宴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嗤笑,“你口中的外人,指的是许淮?”
“对。”
“所以你很聪明,从此断了许淮再去疗养院的念头。”江年宴笑,“算是聪明。”
“这不代表我要替你保守秘密。”虞念说。
“我知道。”意外的江年宴没恼,“你真正想守的是虞倦洲的秘密,以及虞家有可能存在的秘密。”
虞念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