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二,可理解为乾坤,又或阴阳。阴阳相合是为一,太极也。所以无极就是道!
以上是蒙华藏的理解与感悟,至于是否正确,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玄之又玄,修道之人才会穷尽一生去追寻。
良久之后,蒙华藏才向言无缺作揖道:“受教了!”
“师兄言重了!”言无缺回礼。
“师弟道法精进,我这做师兄的已有所不及也!”蒙华藏感慨至深,同时也好奇:“两年没见,师弟是因何感悟?”
言无缺挠挠头,看向了郭鸣仁。蒙华藏跟随目光看去,突然醒悟过来。
郭鸣仁:ヾ(?`Д′?)?你个死木头,这个时候看我干嘛!!嫌我还不够忙吗?!
“郭公子……”
郭鸣仁拍案而起,吓得人一跳,蒙华藏也愣了,“今天除夕,我要亲自做一顿团年饭,先去忙了,你们慢慢谈吧!”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郭老爷眼皮直跳,起来与蒙华藏打过招呼客气几句,借口还有少许公务要处理,与言锐志一同离开了客厅。
屏风后早已没了人影,围观的下人也散去了。厅中只剩下单雄信、出尘姑娘和伏牛山众人。
“这是怎么了?”李靖一脸不解,与郭家人相处了好些天,从未见过他们表现出这种态度。
鲁妙子嘻笑一声,给他们解释道:“自从郭公子在小东山与庐陵公谈玄后,庐陵公平辈以论交,还到处宣扬郭公子玄道精深。自然有很多人不服气,三天两头的递上拜帖请他去清谈大会,甚至上门来挑战!搞得不胜其扰,他也是能避则避!他现在最怕跟人谈玄了!”
“那……刚才郭公子也听了很久呀?”李靖又问道。
言无缺叹了口气,“就是少主不想说,才示意让我来说的!”
“刚才师弟的一番话,是郭公子教的?”蒙华藏忍不住问道。
“那确实是我的一番感悟!自小东山那次听得少主与庐陵公对谈开始,我对修炼道法有了新的理解。少主也时常问我一些问题引导我思考,我才有今日这一番见解。”言无缺坦白道。
蒙华藏被勾起了兴趣,“快跟我说说当日小东山上的事!”
于是言无缺便将那日的经过和两人谈话的内容给众人说了一遍。
“坐井观天,天就是井口那么大。接着少主又问,在平原看地,地有多大?我说有高山阻隔,未及尽处!少主再问,高峰之顶看地,地有多大?我说一览众山小,天与地接,无有穷尽!”
“嗯,正是此理!”
“少主又再问道,在穹顶之上看大地呢?”
李靖抢答道:“当然是能看见天之崖,地之尽,海之角了!”
“谁敢肯定?”
“自古以来,中都是这样记载的,还有错?”单雄信说道。
“是谁写的?他怎么知道?他亲眼见过?”言无缺又追问。
“这……先贤记载,总不会有错吧?”单雄信被问得没了自信,这三个问题他又怎会答得出来?
“先贤记载是其时之天地,沧海桑田万物变化。从刀耕火种至今衣冠礼全,这其中就是变化!”你不是扯先贤么?言无缺就跟你讲先贤,先贤可不止孔圣,尧舜禹汤至诸子百家,其中多少先贤?
众人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思。这些话在儒家听起来有些离经叛道质疑先贤的味道,但在道家听起来却没毛病。
“夏商周之时,国土几何?秦汉时呢?大晋国土又几何?这就有如坐井观天,平原望地!至此时,还未达峰顶!”言无缺最后说出了郭鸣仁的总结:“这就是少主所说的,遁去的一并非唯一,人们追寻的真理亦并非唯一真理!”
蒙华藏早已听懂,他一直没有作声只因他也有所感悟!看见弟子们似懂非懂的样子,失笑道:“你们师叔的意思是说,若想拨开迷障明辩真伪,不能做那坐井之人,而是去做那顶峰览地之人!但首先要做的,是走出那口井!”
听到这里,谁还不明白话中之意?
众弟子沉浸在感悟之中,细细回味着今日这一场论道。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一幅画面,所以感悟各有不同。
袁天纲年纪最小,天份却是最高,眼中满是获得知识的喜悦。他仿佛置身穹顶,看着世间万物变化,日夜交替四季转换!
李靖看到的是山峦叠嶂风光秀丽,置身其中令人流连忘返!
房玄龄看到平原里庄稼金黄,一眼望不到尽头,人们兴高采烈地收割着。
杜如晦骑着一匹骏马在平原中奔驰,冲向前面的那坐山峰。
出尘姑娘幻想着自己变成一只飞鸟,展翅高飞俯瞰大地。
就连单雄信,也都幻想着在山巅之上以武会友,对酒当歌!
直至突然一道喊声传入耳中,打断了众人美妙的感悟!
“开饭咯!团年咯!”郭鸣仁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