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大乱的消息,此刻已传入陈国。
皇宫内殿。
楚煜独坐灯下,正在读信。
这是一封密信,来自于楚乔。她回报了这件大事,并请求指示。
楚煜放下信,不觉凝眉沉思。
卫国招了什么强敌?
能在佚王眼皮下,弄出如此大事,还真令人钦佩。
卫国的这个敌人,对自己而言,不知是敌是友。在敌友未明之前,最好观望。
内殿很静。
他忽然开口,像在自语:“楚乔已入卫许久,却只会报些闲事,其他一无建树,还真是没用。”
不料有人笑了。
角落中,有个人回应他:“楚乔为人浮躁,心高气傲,有用才是怪事。何况,陛下派她入卫,本也不为建树,不是么?”
殿内竟还有别人。
角落很暗,那人就站在暗里,看不清样子。
楚煜也笑了。
“当然。”他看向角落,笑说,“楚乔那个丫头,除了自命不凡,还有什么本事?不过我选中她,也正因为这一点。很多时候,一些自命不凡的人,会让我省很多事。”
“确实。”那人说。
比如面对突来的大任,普通人会畏缩、会权衡,但自命不凡的人不会。他们会认为,终于遇到伯乐,从而甘于效命。
所以自命不凡的人,更容易成为棋子。
楚乔正是棋子。
棋子的作用各不相同。有些用于攻,有些用于守,另外有一些特殊的,只为用来舍弃。
有舍才有得。
弃子攻杀,正乃博弈之道。
“楚乔这个棋子,陛下几时舍弃?”那人问。
“博弈在于双方。弃子的时机,须看对方棋路。”楚煜一笑,悠悠说,“所以,这要看我皇姐了。”
烛光下,他笑容复杂。
楚乔是个弃子,从一开始就是。这一点,皇姐一定没想到吧?
夜深沉。
陈主在独自谋算。
而在梁国,梁主正与人夜谈。
御房,烛火通明,元烈起身迎上去:“居士,此行一路辛苦,快请坐。”
南山居士来了。元极与他同来。
三人都坐下。
待南山居士啜了口茶,元烈才开口问:“居士,此行可有斩获?”
南山居士一笑:“陛下消息灵通,想必已知道了。”
“消息只是表象,却非内情。”元烈也一笑,认真说,“卫国上元大乱的消息,已传遍各国。所有消息均一样,只说有惊无险。但我兄弟都知道,居士亲自出马,绝不可能失手,一定别有内情。”
南山居士沉吟了下。
“确实别有内情。”他长叹,似无限感慨。
“什么内情?”
“有人插手,才功败垂成。”
“什么人?”
“我小妹。”
元烈不由一愕,他看向弟弟,元极也在惊愕。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十分意外。
这个答案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