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姜檀不由大惊。
“她是族长?!”他又惊又疑,“你怎么知道?”
“这个也巧。”乌获一叹,“我们族中有两位长老,曾在卫国与她交手,看出了她的身份来历,也得知她与陈国公主,犹如师徒一般亲密。她若知陈国公主来南疆,必然无法放心,也会随之而来。”
“那又怎样?”姜檀说。
“她这一来,必有大乱。”乌获一笑,意味深长,“南疆一旦大乱,便是我们的时机。”
“我们?”姜檀眨眨眼,“这似乎与我无关。”
“当然有关。”乌获看着他,正色说,“你难道忘了,你也是鬼方氏?鬼方氏族的一切,全部都与你有关。”
“是么?”
姜檀淡淡一笑,淡淡说道:“我没有忘,怕是族长忘了。我虽有鬼方血脉,但却只有一半。对鬼方氏的一切,我并不十分了解。族长所谋的大事,若在郢土之内,我多少还能出点力,但如今是在南疆,族长找我商议,只怕一无用处。我自知帮不上忙,也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他说完这些,竟转身就走。
因为他心中很急。
乌获说的大乱,他已隐约明白,乌获打的主意,他也已能猜到。趁火打劫,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无心理会这些。
此时此刻,他不关心打劫的一方,也不关心被劫的一方,他只关心阿瑞。
阿瑞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了解南姑的身份,也不清楚眼下的处境,就更加不会想到,鬼方氏已经悄然潜入,正蠢蠢欲动,要向即将起的火中,再添一把柴。
这里已太危险。
他没时间听乌获说废话,只想尽快回去,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带阿瑞离开这里。
他已走向洞口。
火光忽一晃。
面前多了个人,乌获拦住了他。火光明灭之中,乌获凝视着他,神色十分特别。
姜檀不动声色。
可是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焦躁。
乌获不放他走,若真动起手来,他肯定没有胜算。看来,只能浪费点时间,先稳住对方再说。
于是他笑了笑:“族长,我方才之言,句句肺腑。在南疆的地盘上,我实在帮不上忙。作为一个无用之人,不应该知道的太多,故而辞去。不过,若蒙族长不弃,愿将大计相告,我必当洗耳恭听。”
他说得诚恳。
乌获却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神色越发特别。
姜檀不由忐忑。
对方这个样子,让他摸不到底。
四下很静。
二人静静对视,静静对峙。
火光明灭不定,照在他们身上,照在他们脸上,一忽儿亮,一忽儿暗。光影交错之间,仿佛连人也变得莫测。
乌获忽然一叹。
“孩子,你是鬼方氏。”他看着姜檀,一字字说,“你的鬼方血脉,不是只有一半。你身上流淌的血,每一滴都属于鬼方,绝没半点属于郢人。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火光又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