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间的柔软。
那一缕发,像是挽救濒临坠崖的他的救命绳索。
在那孩子被雇主选走的的第二年,他和一群孩子被那伙人的头头叫在一起去打擂台,但能上擂台的人就只有一位,谁能在一群人当中脱颖而出谁就有资格站上擂台。
能站在擂台上的人才是有价值的人,最起码对于那伙人来说有利用价值。他当然知道这点,于是他打趴了所有人,站在了更高处。
站得高,危险就多。
他对于那伙人来说就是赚钱的工具,所以没人会关心他,每一次的比试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生死考验。直到15岁那年,虞翼远将他从擂台上赎走,带他回了虞家。
在他有记忆的童年经历中他看过最多的就是黑暗和鲜血,耳边听到的就是大人的打骂声和孩子的惨叫声。见到虞念的瞬间,当她微卷的发梢轻轻扬在他眼前时他就在想,原来这世上还有其他的颜色。
而他本该拥有这其他颜色啊,为什么偏偏就与黑暗为伍?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短暂地映亮了室内,酒店窗子的隔音做得好,但江年宴在想,这么大的闪电乍现,那接下来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劈下来了。
果然,能隐隐听到些。
他压着微促的呼吸,一瞬不瞬盯着虞念的脸。曾几何时他一度以为虞家是他的救赎,那个美轮美奂的江南别院,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是他心之所归,付出一切都要保护的地方。
可后来才知道,越是美轮美奂的表面下就越是肮脏无比的真相。
江年宴一手轻按腿上,虽说骨折的伤早就好了,但每次被往事所累时他的腿就会疼,就像是万根针穿透心脏后就会击中攻击他的腿,然后随着血液在体内的四处游走而疼痛扩散。
“我知道你没睡。”良久后他才淡淡开口。
他太熟悉她了,就那么一小点酒不足以让她难受,哪怕她的确是生了病。
虞念干脆也不装了,缓缓睁眼。
正好对上天边一道闪电,她微微一皱眉,这种天气总叫人不安啊。
下一秒窗帘缓缓阖上,江年宴在身后按了控制按钮。
室内的光线瞬间就暗了,地灯的光稍许她才适应过来。
虞念干脆坐起来。
她知道瞒不过江年宴。
转身面对着江年宴,就见他一身慵懒地靠在床头,身上的浴袍穿得随意松垮,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肌。她觉得眼睛热了一下,哪怕此男再混蛋,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材总叫人悸动不已。
与这样的男人缠绵就好像饮鸩止渴,明知道危险却又情难自控。
虞念暗自提醒自己,是,她只垂涎于他的美色和床上功夫,仅此而已。
“你跟莫拉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虞念直截了当说。
江年宴一手搭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的睡衣带轻轻把玩,漫不经心,“我知道。”
“其实你就是想让我听见吧?”虞念盯着他。
动静都不小,明显为之。
江年宴语气悠闲,“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虞念打量着他的神情,稍许忽而笑了,“江年宴,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然后为了我跟莫拉家族悔婚。”
江年宴眸底深处有隐隐的光闪过,他沉默少许,“你想说什么?”
“你利用我达到悔婚的目的,江年宴,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的关系但是我在乎。”虞念蹙眉。
江年宴薄唇微抿起,冷不丁控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拉。她身子一歪撞他怀里,惊喘出声,细腰被男人的手臂给圈住。
“就这么怕别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他似讥讽。
虞念看不穿他的心思,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稍许说,“这段关系在你眼里……不也是瞧不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