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又是试探?
经历了白天的事,他已经变了,变得小心警惕,绝不轻易信人。
“你疯了么?”他看着那人,口气讶异,“长公主薨了近一年,莫非你还不知?她让你照护我?照护我什么?”
那人笑了。
“若在数日之前,我也这么认为。今见凤砖暗记,我已联络主上。张学士,这还要多谢你。”那人说。
那人是真的!
张博雅长长松口气,苦笑:“不敢当。”
“我叫冯玮。”
那人说完,问道:“听说今日午后,学士忽被传召,是否庆王生疑?张学士,你可有危险?”
“圣上确实生疑,但我已应付过去,一时倒还安全。”他说完,也问,“冯侍卫,你来此找我,可发现有人监视?”
“监视我?”冯玮问。
“不,监视我。”
“没有。”
他点点头。
看来白日一番试探,已令圣上除疑,但为保无虞,他要越加谨慎。于是,他将猜测告诉冯玮。
“劳烦传达端阳。”他说。
“好。”
冯玮回去了。
张博雅终于放下心。
他闭目支额,安静地思考。今后他要做的事,是当好一个呆子。让圣上相信,让群臣相信,让人人都相信。
正如郑长钦。
想要骗过敌人,必先骗过自己。对于这句话,他已深刻体会。只是不曾想,人生中最大的感悟,竟源于这种经历。
他自嘲一笑,休息去了。
消息已经传出,焦心的事儿没了。他要养足精神,应付以后的局面。
张博雅的焦心事儿,如今落在冯玮身上。
冯玮并不焦心。
他不是张博雅,而是暗部中人,他总会找出办法。虽有禁卫在侧,形影不离,但也难不倒他。
人总要吃饭,所以,其实很简单。
神仙窝。
王承正在狂吃,连话也没空说。
这么好的酒菜,这么好的地方,如不尽力吃,那才叫白长一张嘴!何况,这顿有人请,不吃白不吃!
他吃得太猛,请客的心疼了。
“瞧你这个吃相,像没下顿一样。这里很贵的,你口下留情。”他对面,冯玮苦笑。
“愿赌服输!你输了,就该请!”他满口菜,得意洋洋,“我说兄弟,不过一顿饭,别这么输不起。”
“好,好。你尽兴,尽兴。”
这顿饭价值不菲。
付账的时候,冯玮哭丧脸,手似粘在银票上。狗子捏住这角,冯玮捏住那角,两个像拔河一样。
王承剔着牙,在旁欣赏。
“看来贵客不急付账,是想再吃一些?”狗子满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