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深夜剑斗
这个时候,我觉得的最为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惊声尖叫起来,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镇定。
“你是谁?”我冷静地用着法语问道,但一说完,我便怀疑起对方是否听得懂。
“你听得懂法语吗?”我说着法语问他是否听得懂法语,虽然很可笑,但是我也是在问出口后才如此觉得。
“我听得懂法语。”黑衣人用着一口标准熟练的法语回答。
“你不是英格兰人,你是法兰西人?”
“你是从我的口音中听出来的吗?”
“是的。”我点点头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因为你的法语说得就和我身边的法国人说得那样。”
听了九年标准的巴黎法语,我即使再在语言方面没有天赋,也不可能分不清外国人说得法语和法兰西人说得法语。
他似乎并不急于做什么,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了我的正对面——壁炉的前面。他的身体挡住了壁炉上那留下的唯一一个蜡烛台散发出来的光芒,而我身边床头柜上的蜡烛台的光芒又照射不到他。
他面对着坐躺在床上的我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马上回了一句。我并不是不害怕,只是真实年龄已经快奔三的我,有着足够的自制力令自己冷静、镇定。
“一般情况下,在黑夜之中,房间中突然闯入一个拿着剑的陌生人,任何人都会恐慌起来,无论他是贵族或是平民。”
“或许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是不一样的贵族,我是法兰西未来的国王。出于这个身份,我也不能够在一个“小毛贼”面前惊慌失措起来,否则我这个王子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
我只是如此为自己打气罢了。
我想他应该不会如此认为,我想他可能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他就在壁炉前来回踱步,左走三步,右走三步,他便在一个很小的区域中走动,同时说道,“是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你未来的身份?是哪一个决定了令你与他们不一样?”
他难道知道我的身份?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疑惑起来。他似乎不是佐罗那样的侠盗,甚至还不是我最初认为的小偷、强盗,他可能是找准了目标有备而来。
他难道会是刺客吗?
我的身体有些感觉到冷了,我用双手仅仅抓着被子,才令身体不致抖动得太过明显。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冷静地问道,“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来的吗?”
“法兰西王子——现任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陛下之孙、王太子路易斐迪南殿下之子——贝里公爵路易奥古斯特殿下。”他一边用嘲讽般的语调说出了我的身份、名字、家世,一边用右手按在左胸,微微鞠躬,向我行礼。
他看似恭敬的行礼如同他刚才嘲讽般的话语一般,透露着讽刺后的轻蔑。
我感觉到,他对王室和我并不尊敬,甚至可说是无视,而且这种态度之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某种怨恨。
“你知道我的身份,可你还是闯了进来,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努力表现出不卑不亢、不惊不惧的样子。我感觉到他来者不善,但是,内心深处似乎有着某种能量带给我力量,令我能够在危机中表现得颇有尊严。我想这可能就是多年的贵族化熏陶后,所种植在心底的一种以骑士精神为根基的贵族精神。
“你越来越我令我惊讶了。”他呵呵一笑,仍然透露着不屑之声。
“你果然如传闻中那样,”他慢慢拔出腰间的宝剑,“睿智、勇敢,不像是一个孩子。”他将剑尖对准了我,“如果你不来伦敦的话,如果你安于做一个孩子的话,我或者会饶你一命。”
他的行为和话语已经令我确定,他是一定会杀了我。
“为什么要杀我?”我依旧用着平静的语调问道,“就因为我是法兰西王子吗?”
“要怪就怪你和蓬帕杜夫人走得太近了。”他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那个女人已经控制了一个国王,不能让她在控制第二个国王。”
我想我是很倒霉地在英国遇见了一个对蓬帕杜夫人有着刻骨仇恨的法国人。不过,或许这样的法国人到处都有,至少在法国几乎无人不恨夫人。我依稀记得,针对蓬帕杜夫人的流言已经在法兰西肆虐了,甚至传入了我的耳中。而夫人的身体,也正是因为这些流言的影响,而在这半年时间中日渐羸弱。
“你担心我和我的祖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