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杀比干?!”
这怎么可能?!
敖睿和敖帅相视愕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澈。
亚相比干,乃是帝辛之叔父,血脉之亲,而且素有忠贤之名,在百姓中声望甚隆。
在很多人看来,即使帝辛再如何昏庸无道,却也不可能残害自己的亲叔父,做出这般自毁江山的事情来。
但是,就像苏澈说的那样:“亚相忠贤,众所周知,天下皆以为帝辛固然无道,但绝不会残杀自己的亲叔父!然而,倘若帝辛真的杀了比干,那又将如何?”
“民心溃散,殷商不攻自破!”
敖睿终于明白了苏澈的意思。
很明显,苏澈这是想从内部开始瓦解纣王的势力,让帝辛更加失去人心,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不战而屈人之兵”,敖帅曾在信中提到过这句话,说是语出苏澈之口,顿时让敖睿觉得耳目一新。
苏澈微笑着点了点头。
“公子既有如此想法,可曾安排计谋行事?”
敖睿又问。
想法确实很好,但问题是,怎样能让帝辛杀了比干,这才是关键。
苏澈又是笑而不语。
很简单,一句话,他现在还是不太信任敖睿父子两人。
自古难测之事,除了天意,更有人心。
敖睿见苏澈的神情,倒也明白,当下转移话头,道:“比干既死,帝辛左右,尚有闻仲、黄飞虎这些股肱之臣,何愁江山不固!”
“平灵王所言甚是!”苏澈笑道,“倘若武成王也弃帝辛而去呢?”
此言一出,敖睿和敖帅更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朝歌黄氏,一门七世忠良,享殷商国恩两百余年,黄飞虎更是身为镇国武成王,统领殷商三军,位极人臣,又怎可能轻易地抛弃掉荣华富贵,反商而去。
若说帝辛杀比干已是让人不足为信,黄飞虎弃朝歌而去,更是匪夷所思。
目睹父子两人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苏澈心知多说无益,只能静待时机一到,结果自然可见分晓。
“姬言尽于此,若平灵王不信,便权作酒后玩笑之语,不必当真!”
苏澈大笑了一声,转身回到座位,悠悠然地自斟自酌了起来。
敖睿默然沉思:“既然姬敢在寡人面前如此言语,想必西歧自有打算!更何况,寡人听闻帝辛杀比干之后方才出兵,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一来是西歧算无遗策,值得结盟,二来比干若死,朝歌必乱,说不定寡人可以趁机攻入朝歌,号令诸侯……”
想到这里,敖睿眼前蓦然大亮。
转睛看向苏澈,但见他神情悠闲,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却又洋溢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敖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但见他突然举起酒樽,站起身来,道:“贤公子,寡人敖睿,代平灵国万民,先敬您一杯!”
“不敢!”
苏澈起身还礼。
仰颈之间,两人一饮而尽。
敖睿将酒樽置于案前,目光锐利,充斥着莫大的怨愤。
“寡人苦帝辛久矣,奈何以蚍蜉之力,非能撼树!今日有幸,闻得公子一席话语,真如久旱逢甘霖,耳目焕然一新!”
铮的一声,敖睿陡然掣出了悬于旁侧梁柱之上的青铜剑,紧握在手,目光坚决地望着苏澈。
“公子既与寡人盟约反商,寡人亦愿歃血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