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竹的语气刻薄低冷,她望着景凝手上的锦囊,神色稍微收敛了一些,结合方才那位女子的身份,隐约猜出了几分端倪。
那股冷硬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她求你的,该不会是怎么拿捏周伯恭吧?”
“不错。”景凝坦诚,摸到那张仅有墨水的符篆,眉心不由自主地蹙起,转交给她,“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翩竹仔细端量着上面的字,下定论:“这根本不是符篆,这些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
景凝挺起上半身,跌跌撞撞地往床边摸索,找到那本,交由翩竹,让她对比纸上和里的字。
片刻之后,翩竹笃定出声:“一模一样。这本从何而来?”
景凝如实道:“她给我的,里记载的是蓬莱的术法,用的也是蓬莱的字。”
翩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猜测道:“这几张符篆很有可能在她手里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被人换了,再经人一挑拨,所以就下来找你的麻烦。但是,为什么这么巧,刚好会是蓬莱的字?”
景凝脸上难得现出迷茫之色,“不知道,得等长荷把镜片赶出来,我才能知道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这事景凝处理得并不隐秘,通过山玉的讲述,很快把人引了过来。
此时君以行正在外面拍门,就这声音,颇有一种要把方圆五里的人都惊动的架势。
翩竹听得头疼,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刺穿门板,声音猛地拔高:“你给我闭嘴!”
外头登时安静下来。
秋灯收到翩竹的提示,不紧不慢地打开门。
两位犹如门神一样的颀长身形立在门槛之外,翩竹忍无可忍,扬声就骂:“你们烦不烦?一天天的,你们没有事情要做吗?能不能别打扰我们?!”
这语气属实是非常不耐烦了。如果真的按照她的话回答,那便是火上加油,给了翩竹一个正当的发火理由。
君以行索性不当回事,懒洋洋地倚着门,笑眯眯道:“朋友之间总要互相关心嘛。人家都找上门了,如果解决不了,我们可以随时护驾。”
翩竹一口回绝:“不必。”
君以行笑了笑,“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不如我们把误会解开。去外面走走。”
区区调虎离山的小伎俩,翩竹如何看不出?她并不接腔,反而顺势转移话题,“你们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去帮长荷当个跑腿的。比起去外面走走、这样才算得上是帮忙。”
君以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话锋一转,“是吗?说实话,我也挺好奇那小子究竟在后山做了什么。”
殊不知,另一位不速之客亦来到了丹丘,此时正在后山,与长荷等人打了个照面。
唐棣虽然早已出师,随着师兄离开太华峰多时,冷不防在山中见到这位老人,愣是好久才反应过来。
“师父!”
后山寂静,郁郁葱葱,小屋便隐藏在高林之下,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背手长身而立,他面目慈祥,垂首望着下拜行礼的弟子。
“看来,你跟着崇宁神君,性子收敛了不少。”
当着别人的面被夸了一句,唐棣摸了摸脸,瞥了一眼后面的三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语气飘飘然:“哎呀师父,您别这样说。”
意识到老人面色严肃,他不敢再笑,恭恭敬敬问道:“师父,您许久不下山了。此次来丹丘,难道是有事与我大哥商量?”
老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不答反问:“这几位是?”
小狐狸察觉到他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掠过,犹如冷冽的刀锋削过皮肉,汗毛不禁竖了起来。六一亦是如此,二人皆是妖,忽然碰到一位修为高深的道长,难免束手束脚。
二人下意识往长荷背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