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衣瞳孔紧缩。
萧墨珩看着沈清漪手中那把还在滴血的剑,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她笑语嫣然的模样,最终对上了她笑弯的双眼。
可他却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冰寒彻骨,一片荒芜。
“怎么不接?”她笑吟吟的问。
“……”
他喉结滚了滚,僵硬而迟缓的伸出手,接过了剑。
叶纤衣眼神一喜。
然而……
男人却把剑扔到了一边,执起她的手,垂直眉眼用衣袖为她拭去指尖沾染的血迹,哑声道:“为什么?”
沈清漪眸光微凝。
叶纤衣彻底变了脸色,“萧墨珩!”
她被沈清漪砍下一臂,可他却在这里为凶手……拭血?
即便她刚才断臂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这么痛。
“没有为什么。”
沈清漪敛眸道:“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如今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只要我看不顺眼的人,都会提刀要她的命。”
男人眸色颤了颤。
叶纤衣咬唇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没有说出实情?
然而下一秒,沈清漪就冷冷抽回了手,转头看了她一眼。
“叶纤衣,我们的事还没完。”
女人温温凉凉的道:“这辈子,我会让你后悔生而为人,后悔认识萧墨珩这个人,后悔——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叶纤衣狠狠一震,脸色煞白。
沈清漪头也不回的离开。
说出真相?
那未免太便宜这个女人。
她要叶纤衣永远活在痛苦和折磨的恐惧中,一点一点的迎接死亡。
雅间里。
萧墨珩僵直的站着,久久未动。
手中仿佛还残存着那个女人手上的余温,摩挲着,叫人念念不舍。
叶纤衣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喉咙里蓦地溢出一声冷笑,“萧墨珩,你就这么惯着她?”
惯么?
好像也没有。
男人低垂着眉眼,俊美的脸笼罩在背光的阴影中,晦暗难辨,“曾经我以为,恩情与爱情同样重要——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先还了你的恩,才能好好的与她在一起。”
彼时,他还想要两全其美,想要内心不必背负任何的愧疚。
然而直到她消失,他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会永远在他身边的前提下。
当这个前提都不存在了,那就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她,才是他的唯一挚爱。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迟……
萧墨珩阖了阖眸,僵硬的转过身,淡淡的开腔,“云痕,找个大夫过来,收拾现场。”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叶纤衣眼眶一热,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那我的火炎草呢?”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了好几度,“是不是只要她想要——哪怕她只是拿去烧掉,你也要把火炎草给她,也不再管我的死活?”
萧墨珩顿了顿。
然后未置一词,直接迈开长腿走了。
离开飓风茶楼,看着外面乌云压城的天气,像是快要下雨了。
他目光暗了几度,忽然停下了脚步,“云痕,去查——当年那件事,除了皇后一党,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