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于严虎竟然真的去举报了!
就在当天晚上,黄副营长和那几个动手的老兵被带走接受调查。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营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留守的众人纷纷议论,而于严虎不出意外地已经被他们连队的人孤立了。
而防化连的副连长吴利宏摇身一变,成为了全营留守的总负责人。
这一下,事情仿佛变得严重起来,但在寇大彪看来,于严虎做得非常对,他把事情闹大,那么以后的老兵就更不敢欺负新兵了。
似乎是自己利用了于严虎,但另一种角度来说自己也是帮了于严虎。
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定的规矩,新兵竟然要给老兵洗衣服、叠被子。而当新兵熬成了老兵,又会将曾经遭受的压迫,变本加厉地强加给新来的新兵。如此恶性循环,反而形成了一种默认的规矩。
人与人之间就是平等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应该只是在工作上,而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一级对一级压榨。
第二天上午,寇大彪和五班的副班长周深一起坐在了菜地旁的树荫下,二人望着远处的靶场,开始聊起了人生。
不知道为何,寇大彪一见到周深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周班,你觉得于严虎举报黄副营长的事对不对?”
“他的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利于团结的。”
“那他毕竟也被打了,虽然他也还了手。”
“他自己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这种人被打也是活该。”周班说着一脸严肃起来。
“于严虎和我说了,那天是他妈妈动手术,所以他情绪有点激动。”
“是吗?这我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打黄副营长都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现在去旅里举报,只会更让他自己被别人孤立。”
“那新兵就活该被欺负吗?就该给老兵压迫吗?”
“我当新兵的时候一个人洗三个老兵的衣服,秦震甲当新兵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洗几个老兵的衣服,人都是复杂的,特别是经过了一年的新兵过程之后。”
周班说完,打了一根烟给寇大彪。
周班似乎很关心新兵,可能因为他自己也是从新兵过来的,能体会新兵的不容易。但他成了班长又还是遵循着那套老的规矩。
“老兵压迫新兵,肯定是不对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我变成老兵,我一定不会去欺负新兵。”
周班听了,笑了一笑。
“你要欺负新兵,你也得有实力的。”
似乎周班内心里并不认可自己。
“我现在就可以挑战你周班。我要向你证明我并不比你差。”
寇大彪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怎么就突然“抽风”了,居然想去挑战周班。他明明早就精通了部队里那套“人情世故”的技巧,但他就是不想被人小瞧。
“那我们就来摔跤!”
周班不愧是周班,身形比泥鳅还灵活,寇大彪在他面前就像个笨重的木桩。
还没等寇大彪反应,周班一个扫堂腿把他放倒,还未等他反应,已经压在他的背上。
无论寇大彪怎么挣扎都没法挣脱。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寇大彪内心有些失落,也许自己赢不了周班,但也不至于像个小鸡一样被拿捏。
“寇大彪,你是赢不了我的”周班自信地说着。
“哈哈哈哈!”周班又大笑起来。
或许这仅是一句戏言,却点了寇大彪内心的火焰。身为喷火兵,可以接受失败,但在内心深处,他永远不会轻言放弃。
只见寇大彪如猎豹般迅猛一个翻身,瞬间挣脱了刚才的束缚。周班看似有些轻敌,实则对刚才那惊鸿一现的力量惊诧不已。
周班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还欲再制服寇大彪。
“算了,算了,还是你周班厉害!”
寇大彪转变了思路,立马示意不玩了。
此时此刻的他尚有不足之处,什么事光靠意志力是没用的。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如果一意孤行地想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无非就是自讨苦吃、以卵击石罢了。
然而,于严虎的事情却又给了寇大彪极大的启发。
自己不会像于严虎那样去过激,但只要有勇气,任何人也不可能霸凌你。
这个部队无论你是刻苦训练,还是爱军习武,最后每个人都是混。每个人无论考军校,转士官,还是入党。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在做事。
自己还是要多想想自己的后路,最后能得到什么?那些热血不过是孩子的天真无知。
寇大彪和周班结束了比试,两人又坐在菜地里休息。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周班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太多了,大彪。在部队里,实力固然重要,但也要学会适应环境。”
寇大彪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有一团火焰在烧。他不想输,哪怕不择手段,最后一定要赢。
这时,远方传来集合的哨声,打断了寇大彪的思绪。他和周班迅速站起身,应该是小值日打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