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不是随身保护我的?”沈休记得炉烟是同晃晃一同来找自己的,得出这个认知,沈休呆在一边,愣了愣,继续的问道。
晃晃笑了笑,“谁知道呢?”
沈休没心思深究下去,只是伸出了一支手臂,拉着马车的车帘,“萧柔他们带了有多少人?”
晃晃面有难色,“不知。”
沈休纤秀的眼睫扑扇下来,掩盖住了眼中的思绪。
“我猜着这姓萧的呢,”晃晃的话没说完,轿身便剧烈的晃了三晃,里头的人车飞马翻,沈休扶了扶撞到车轨上的脑袋,稍稍运力捕捉风中的动静,凛冽的风声中,有轻微的浮动声,忽尔,一支利箭破风而来,正中车辕。
沈休躲在轿中不敢出声,在薄凉的天色中愣了许久,晃晃看着沈休的脸色,惶急的说,“这大阵仗是来劫人,还是来杀人的?”
“萧柔?”
沈休叫了一声,无人答应她,就像她喊的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休听得外头兵刃交接的声音,咬唇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休想要离开,却也绝不是眼下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身着黄衫的人一路将她挟持出大门,奔逃而去。
沈休头着地,晕乎乎的,不辨东西。
风声来临之际,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声音忽远忽近,如同云雾一般若隐若现。
沈休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迷雾蒙蒙的人群,过了不久,就在她要吐的翻天覆地之时,劫持她的人又将她夹到胳肢窝里。
沈休闭上了眼睛,四周寂静,只有风的呜咽。不知过了多久,沈休准备晕过去的时候,被扶了起来,靠在一个相对平坦的胸脯上,平日倒觉得惬意,如今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只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脏因为紧张快速跃动,听她的心跳与对方的心跳杂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轻举妄动,指不定劫持她的人的袖刀下一刻就抹开她的脖子。
她很快便被反绑了双手,抹上了抹布,她对上一双满含寒意的眼睛,沉默以对。
若真心想挣开不是不可能,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奇妙。
沈休迷迷糊糊中又昏睡过去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场大火,可是她眼里的痛抵过那火烧在皮肤上的痛楚。
双手双脚都被勒得紧紧的,有人揪着她的头发,把冰冷匕首横在脖子上,那如毒蛇一般的触觉,如今还在如影随形着。
那一场梦化成碎片四散开来。
那一个端着药进来的懦夫也随着那一场梦消失殆尽了。
沈休费力的睁开眼睛,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是她忘了,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残留在空气中,还剩下袖口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草药气味。
沈休是被一桶冷水彻底的泼醒的,醒来还是阴暗而潮湿的地牢,这天寒地冻的,冷得她直打哆嗦,两唇发白,想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才发现一觉醒来,自个的架势还升级了,呈十字架形安稳的绑上去了。
沈休费力的眯了眯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似乎又给她换了个牢笼呢,想到这里,心头如坠寒窖。
温柔而残忍的风吹来,比伤口更冷的,是心里的裂痕。
实在是太失望了。
无法言喻的失望。
以为醒了,就是会有温暖的床。
哐当一声,铁门开了。
举步走进来的是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子,身前的男子的微笑便清晰的映入她吃力的睁开双眸。
那男子同时也在打量着她,然后低下头来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你可有什么话要留下来的?”
沈休有那么一瞬沉默,别过头来,她以前怎么说的是什么来着,如果有一天出事了,虽说打架不猛,下手不狠,但是可以站出来帅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