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报应,早晚都会来的。
“王叔,我还没有查到究竟是谁跟兰芳一起去找钟鸣珂。”
“不必查了。”
???
钟云嫱一个姑娘,去到处都是飞禽走兽的森山老林里去找人,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她也应该清楚,西山森林是怎样的情况,胆子再大,也不会直接白白送命,一定是有实力强大的人帮助她。
这人是谁?实力远在禁军之上?齐王叔又不让查了?
“王叔,恐怕还是要查一查?”
怎么查?对方不会留下线索的。查下去,万一查出一些重要线索,要不要告诉圣上?告诉圣上,又有多少人会丧命?只要稳住兰芳,不告诉圣上,就不会发生大的事情。
“你查不到。你在西山马场待了好几天,发现有何异常?不是兰芳去找人帮忙,而是那些人主动找到兰芳。”
戡世子听到齐王爷如此说话,他不再坚持查找。
他听说过,当下朝中很多官员,尤其是那些出身寒微的官员,曾在十多年,更远一些甚至三十多年前,曾得到钟云嫱母亲的娘家人救助,几十年过去了,有些人情还在。
另外,有些江湖人士,武林中人,也曾跟他们家有往来。
此前,钟云嫱在街上被江湖人救助,齐王爷就曾怀疑过,是不是当年的故人出现了。
“老先生病故之后,其后人多年来一直都是安守本分,对朝廷忠心耿耿,圣上已经翻篇了,你若把这些根脉再给扯出来了,怕是朝廷不得安宁。”
齐王爷这话就是在警告戡世子,别乱动,万一惹出事儿了,他也救不了他。
“明日你去西山马场看看,跟陈镇遇聊聊,让他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能让外界认为咱们皇室冷血无情。”
到了今天这一步,戡世子已经无心在关注钟鸣珂,他心里始终想着钟云嫱。后悔过去十多年没有好好了解钟云嫱。此外,他也有些埋怨齐王爷有些话为什么没有早点说。
“王叔,我们要不要把兰芳寻找钟鸣珂的事情告诉陈镇遇?”
“不能。”
都已经对外讲了钟云嫱生病了,现在又告诉陈镇遇实情,万一传出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不能对外提起兰芳,目前她只有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换句话说,就是让她自生自灭。在西山马场那种地方,本就凶多吉少,她能怎么办?戡世子更加揪心了,眉毛都皱到一起了,把弄手里的茶盏,把茶水都撒在桌子上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齐王爷看到了,没有说话。他也是过来人,允许戡世子脑子里存在着幻想。男人,对权力的渴望,高于一切。如果有机会可以离得权力更近一些,自然是不舍得撒手。
戡世子只看到了权力利好的一面,却忘了权力背后的危机。
“你娶了兰芳,往后你我就跟向禄一样,这辈子有写不完的字,画不完的画,喝不完的茶。”
戡世子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很慌张,站起身来,向齐王爷道歉,“王叔,戡儿不敢。”
齐王爷记得,当年夺嫡爆发之前,他和圣上还有一众兄弟,跪在父皇面前,都表达了自己没有觊觎皇位,不敢逼宫,不敢夺权。后来,那些人还不时斗得你死我活。
“我答应了你父母,保你一世周全,自然会做到。可是戡儿,你王叔我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不能护着你一辈子。咱们身在皇室,无福享受天伦之乐,也不能随心所欲。我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在行事之前,要好好掂量掂量。”
戡世子听过这话无数次,齐王叔的意思就是让他维持着现在的恩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眼下的恩宠,无法长久维持。
圣上的身体,近两年,时常抱恙。太子尽忠尽孝,别的皇子蠢蠢欲动,朝堂上各方势力暗潮涌动。齐王叔经常在圣上跟前走动,他很清楚朝堂上的情况。
多年前的夺嫡,对很多老臣来讲,记忆犹新。圣上现在在处理朝堂上的事务时,已经在极力平衡各方势力。钟介城就是一个例子。前两年,朝堂上诸多大臣表达对他的不满,可是都被圣上一一驳回了。
这两年,没有人敢在圣上面前说钟介城的不是,大概是清楚动了钟介城,等于虎口拔牙,搞不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戡儿自幼跟着王叔长大,得到王叔的教导训诫。戡儿没有别的心思,只求将来可和王叔一样,上朝下朝,回府吃饭。”
到底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这种日子的背后,每天过得也是如履薄冰。戡世子的处境与齐王爷不同,他父母当年的事情,如果被人再翻出来,不要说上朝下朝,就是在府上安稳吃饭都艰难。
齐王爷与圣上,同父异母,戡世子与当今的诸位皇子,关系太远了。
你想向这些皇子们表忠心,他们不一定会给你表忠心的机会。他们十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已经纷乱如麻了,你掺和进去,有你什么好处呢?
“你娶了兰芳,你觉得他们会拉拢你?”
戡世子不能肯定他们一定会拉拢他。他想着有一定的实力,那些皇子们断然不会轻视他。
“乾坤未定,你如何确定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又如何确保你不会被踢出局?”
经历过夺嫡的齐王爷见过太多瞬息万变,血腥屠杀的场面,他很清楚,在未来,戡世子要想安稳度日,做个富贵闲人,是唯一的出路。
“您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选择兰芳的母亲?”
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搁在平时,齐王爷肯定发火了。
“王叔,我跟您情况不一样,您迎娶婶娘,我除了兰芳,没有别人了。”
“赫连蘅哪里差劲了?那赵家的姑娘怎么就看不上眼呢?还有庄永泰的小姨子,太后娘家的姑娘,有很多姑娘随你挑选。”
戡世子往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王叔,他们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