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兰黯然不语,周青轩问道:“不知姑娘如何与庄师兄相识?”
楚昭兰脸露蜜意,道:“去年走暗镖之时路遇强人,我一人敌他不过,小慈仗义出手相助,助我走完暗镖之后便随我回到镖局。”
周青轩道:“镇远镖局?”
楚昭兰道:“想必你已知晓,我爹爹楚翀重开镇远镖局只为逼石云帆后人现身,那时我假扮石冲之女石灵璐。”
周青轩低声道:“楚姑娘心智全无,竟将此事全盘托出,不似假装失心疯。”
王博达微微叹息,道:“世上只一个情字难解,至死方休。”
周青轩心中愧疚,若不是逼庄慈将那番薄情之言讲出,楚昭兰便不至将庄慈杀了,也不至落得现今情形,不由道:“令父楚翀集五艘大船至往生岛取你楚家祖上财宝,再过半日即可登岛,你何不进舱歇息?”
楚昭兰也不推辞,依言进舱。
此时大风骤起,大帆呼呼作响,好似响雷一般,船只受风疾行劈风斩浪,上下颠簸不已。黄昏时分,天际间残云无几,大风渐渐住了,远处一孤岛赫然现身,好似凭空冒出一般。
一船工自船底走出,道:“平日里,往生岛在浓雾之中难以寻觅,若不是今日风紧,根本无从找寻。”
王博达道:“落日将尽,此时登岛岂不危殆?”
船工面皮皲裂,好似糙革,只一口白牙显眼,闻言一笑,道:“小的正是此意,二位与那楚大爷并非一路,这才劝二位莫要登岛,此岛四面暗礁众多,白日里尚且不易靠近,夜间登岸更是难上加难,一不留心便要触礁沉海,我等水性尚好,可划水登岸,二位若是不识水性,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王博达道:“仁兄所言极是,你可命其余人等抛锚等候食些饭菜,待明日一早再作打算。”
船工如蒙大赦,急急回转,不一刻帆落船停。
其余四船渐渐远去,此时天色已黑,只远远见得几点星光而已。周青轩道:“楚翀急功近利,定顾不得此船拖后。”
王博达叹道:“楚天横处心积虑,财宝怎会如此轻易可得?楚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番登岛必是九死一生。”
周青轩道:“明日前去不知能救得多少性命。”
王博达道:“为师正是此意,你我唯有尽心力听天命。”
又过片刻,船工将饭菜送来,只一些白米咸鱼。
船工道:“米水怕是不足,对不住二位了。”
王博达道:“返回可够了?”
船工道:“若是一日两餐,堪堪能够。”
王博达道:“多谢,你且去吧。”
船工匆匆走了,周青轩分了半份,缓缓送至舱外,道:“楚姑娘。”
楚昭兰在内应了一声:“何事?”
周青轩道:“在下将饭菜放在舱外,你且来取。”说罢离去。过了许久楚昭兰方才伸手将饭菜取走。
王博达摇头叹道:“见到她便想起落溪,同是大好韶华,为何要经此苦痛?这番为人父母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