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咬住下唇,对上裴行之深邃的眼眸,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心狠狠颤动了一下。
“你,相信前生今世吗?”
裴行之瞳孔震动,但他并没有质问,“你说,我就信。”
孟晚秋嘴角上扬,眼睛成了月牙状,屋内的灯光映入眼眸,像是跃进了点点星光。
她,很早就已经相信他了。
孟晚秋给裴行之讲述了她前世的经历,从小被人遗弃,在乞丐窝里勉强活了下来,后面被杀手组织抓了回去。
组织里的训练,出任务时遇到的危险,闲暇时的游山玩水,喝酒品茗……
“后来,等我再次有意识,已经变成了孟家的女儿,小时候因为练功出了岔子,结果傻了十几年才恢复。”
孟晚秋语气淡淡,并没有伤感,说起上辈子的经历,记忆也渐渐开始模糊了,说起组织的首领,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对方的长相。
时间,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与孟晚秋平淡相比
,裴行之的反应就强烈多了。
不仅眼眶红了,呼吸喂急促,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紧紧握住孟晚秋的手,额头抵在她的膝上,鼻尖的热气透过布料,传入孟晚秋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
尽管孟晚秋语气平淡,单是从‘乞丐’‘杀手组织’‘执行任务’等等这些词汇中,想象出了孟晚秋曾经过得是什么日子。
想到孟晚秋学会的这些能力,不是自愿而是出于自保,裴行之心都快碎了,像是被野兽硬生生撕扯掉一块生肉一样。
他不敢相信,在那个吃人的时代,人命如草芥的社会,孟晚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磨难,才艰难地长大。
裴行之将孟晚秋紧紧拥进怀里,埋首在她温热的颈间,清冷地嗓音此时以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裴行之此时已经语言混乱,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疼爱入骨髓的爱人曾经遭遇过那般的痛苦,他就心如刀绞。
只能说对不起,怪自己没能保护她。
哪怕这事他根本无力插手,他们不在一个时间,甚至不在一个时空,裴行之还是心疼,还是愧疚。
感受到滚烫的热意滴在她的脖颈处,孟晚秋揽着他肩,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曾经那些以为无所谓的经历,如今感受到被人疼爱的滋味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会痛的。
“好了,又不关你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孟晚秋忍下泪意,拍拍裴行之的后背,“快点松开,肚子里的小家伙开始抗议了。”
可能是抱得太紧,压住了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开始不乐意地闹腾了。
听到这,裴行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孟晚秋看裴行之的眼睛,都有点肿了,又心疼又好笑,打趣他道:“你最近是越来越喜欢哭了,哭得次数比我都多,是吗,哭包?”
裴行之一点不在意孟晚秋的揶揄,他现在满腔都是对孟晚秋的心疼。
正想说点什么,耳边就传来咕噜咕噜地声音。
是孟晚秋的肚子。
刚到嘴边的话又被裴行之咽了回去,随即低头看向孟晚秋的肚子。
孟晚秋挺了挺肚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饿了。”
裴行之只能起身,“想吃什么,我去做?”
没办法,一大一小都是他的宝贝,有什么话等填饱大宝贝的肚子再说。
“就面条吧,快一点。”
“好,再给打两个煎蛋,要泡菜吗?”
“要!”
等裴行之人影离开,孟晚秋缓缓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叫得真及时,我安慰的话已经词穷了。”
孟晚秋知道裴行之心疼她,但是她并不怨恨上一世的经历,自从投胎后,享受爹娘家人们的宠爱。
孟晚秋就相信这世间是有因果轮回的,说不定就是因为上辈子受了那么苦,她才能投胎到娘的肚子里,享受家人们的疼爱,以及遇到爱她如命的裴行之。
是的,爱她如命。
孟晚秋能从裴行之身上感受到他对她热烈的感情,他从不掩饰他对她爱。
每时每刻孟晚秋都能感受到裴行之为她酿造这坛名为爱情的美酒散发出的醇香。
这晚上,孟晚秋和裴行之想好了后面的对策,如果问起孟晚秋学这些东西的来历,就全推到孟奶奶带着孟晚秋拜访的那位老道身上。
国家地域广袤,人口众多,想找一个十几年前的老道士,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不定,哪个老道士已经没了也说不定,她对那老道士还一点印象,只记得对方白发苍苍,胡子很长很长,在她还小的时候,对方的年岁就已经很大了。
“哈欠——”
正在赶路的白胡子老道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是哪个王八羔子咒老子,呸,咒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