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司马一脸桀骜根本不搭理他。
郭樊之前一直觊觎振武节度的位置,结果被李忠顺这厮半路截胡。他正看李忠顺不爽呢,会搭理就怪了。
李忠顺再看看监军。
监军默不作声。
吐突士晔过去在振武军表现积极是因为与刘沔和卢平的私交,如今两位长辈走了,他只打算做好监军本职,其他的不想掺和。
李忠顺又看看王保保、周池、陆柄等人。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会和稀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主要宗旨不犯错就好。
新节度使默默哀叹一声。
早知道前线形势这么复杂,他就不来了。
他于案牍后无聊地转着毛笔,下面的牙将们还在做毫无营养的汇报,他已经开始分神。
上次王会回去好像跟自己提过振武军有个神秘少年,职位不高地位却不低。
那人凭一己之力解决了振武城到丰州城的商路隐患,还成功把陛下的旨意送到太和公主手中。
王会说那少年姓刘,还猜测他跟刘沔关系非比寻常。
刘沔走时有把那人带走吗?
他突然打断下方牙将的滔滔不绝,问道:
“咱们军中有个姓刘的遛狗兵,他还在吗?”
“你说刘异那小子。”郭樊终于肯搭理李忠顺了。
“好像是叫这名。”
“刘异仍在振武军。”吐突士晔也不再噤声了。
李忠顺脸色狂喜,命令道:
“快,即刻召刘异觐见。”
太好了,刘沔待我不薄,竟将秘密武器给我留下了。
刘异进帐后看见满屋子人,不满地皱皱眉头。
耽误他干活。
被叫来时,他正给豹扑收拾盆盆碗碗,打包狗粮。
以后豹扑没编制了,只能牵回阿史那邸养。
刘异瞅了瞅居中而坐的白皮微须四方脸生面孔,这肯定就是新节度使。
他微微欠身敷衍地行了个礼。
“刘异见过节度使。”
李忠顺注视下方满面尘土、一身脏兮兮兵服的少年。
他脸上堆起假笑,违心赞道:
“刘壮士,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凡,气宇轩昂。”
振武军将领们集体瞠目。
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先敬皮囊后敬魂”,这定律在刘异身上好像不好使。
之前王会也是,这个李忠顺也是,他们对个小兵咋都这么暧昧呢?
莽夫们不知道的是,混京圈的人,又是在皇帝眼皮底下做事,其精明程度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这些振武将领如何看待自己,李忠顺心里门清。
男人间最铁的四件事: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他们一件也没共事过,振武军不可能把他当自己人。
李忠顺很聪明,他无所谓。
谁要跟你们是自己人?老子是来镀金的,我只要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