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希望让我早日悟道吧。”
“他们是谁?”
太升没有回答。
她忽然瞥见李安平身上披了件男式常服外袍而不是男式道袍,好奇问道:
“你穿谁的衣服?”
李安平脸色蓦然羞红,小声回答:
“我心悦之人的,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是你的情郎?”
“不是,”李安平摇头,“他不喜欢我,他有心上人。”
“所以你就心灰意冷出家了?”
李安平想想,好像也不全是。
她本来就要出家的。
“我与他已今生无缘,留个袍子做念想罢了。”
太升真人又看了眼她披的袍子,一本正经道:
“我入道门别的没学会,测字占卜之类的倒是小有所成,不如我替你算算,你与你的情郎未来可还会再续姻缘。”
李安平苦笑摇头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上。
“我都做女冠了,与他已再无可能。”
“那也说不定啊,现在还俗的女冠多的是,即便不还俗,我看你们做宫观女冠的,又有哪个是真苦了自己的?你可知延生观为何要供奉彭祖吗?为何彭祖神像这么新吗?”
“麻姑和彭祖不都是主长寿的神仙吗?女冠祈求长寿啊。”
太升真人转头看了眼正前方的彭祖雕像,鄙夷地笑了。
“彭祖不仅主长寿,还擅长房中术,《彭祖养性经》就是他写的,所以才被供奉在这。”
李安平大吃一惊。
延生观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李安平想想刘异,又摇头。
“他跟那些道士不一样,他躲我都来不及,不会跟我再续前缘的。”
“你如此放不下,与其自我思量,不如让我帮你测一下。”
李安平想想,好像也没有损失。
“怎么测?”
“你写一个字吧,我帮你测字。”
李安平手指沾了点灯油,在光滑的石板地上写下刘异的‘异’字。
太升真人低头看了半天。
见她不吭声,李安平问:
“测不出吗?”
太升真人抬头看着她问:
“你要测的这个人出身田舍郎,对吗?”
李安平震惊,原来这女冠竟真有几分本事。
“没错,听说他家世代务农为生,你怎么看出来的?”
太升真人指了指‘异’上面的田字。
李安平满脸惊喜,看来测字确实有点道理。
太升真人问:
“你写田字时一笔一顺很仔细用心,田心为思,你很想念他?”
李安平神情忧伤地轻轻颔首。
“每天都想,你还看出什么了?”
“他这人能说会道,可谓巧舌如簧。”
李安平想到刘异在船上替自己出气痛骂李义丰时,妙语连珠,嘴皮子简直太溜了。
“对,他口才很好,我喜欢听他说话,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
太升真人指了指‘田’字的四个口。